马场主人:“……”
几刻钟之后,三人各自两匹马出了城门,谢逢秋嘴角勾起,笑意压都压不住,汝嫣隽也是想笑不敢笑,小心翼翼地看着华胥憬的背影,嘀咕道:“想不到少将军还会砍价哈……”
毕竟要长途跋涉,不可能真要最便宜的劣马,华胥憬以其锐利的眼光,从一众青壮马匹中准确地择选出了最便宜的品种,而后在马场主人报价的时候,面无表情地砍了一半,最后礼貌地问人家:“行不行?”
马场主人当时脸都绿了。
少将军哪像是在问行不行,那眼神简直是在说:不卖我就杀了你哦。
最后竟还真让他以这种奇葩价格买回来了。
谢逢秋憋笑憋得脸都僵了,说真的,他也好多年没见过华胥憬砍价了,他功力好像又长进了,少将军本人其实对很多东西的市场价值概念不大,所以报出的价有时会让人觉得啼笑皆非,偏偏他还一本正经地询问,与那些摊贩交锋的时候,简直能让人乐得忘却烦恼。
“那个……”他将手搁在唇边,干咳了一下,“我们三个人,两匹马,要怎么走?”
汝嫣隽这才想起这个问题,也不笑了,询问地看向华胥憬。
按华胥憬和谢逢秋的能力来说,他们完全可以御剑行走,但一则御剑消耗巨大,又太招摇,二则华胥的剑留在了汝嫣家,身边并没有趁手的工具,谢逢秋就不消说了,这位玩家就不是个使正经武器的,故此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常见的马匹。
为了省钱,少将军隻购入了两匹马,他回头看了一眼汝嫣隽,说道:“你跟我乘一骑。”然后又冷酷地看向谢逢秋,“你自己骑!”
谢逢秋想了想,“为什么不是你跟我骑一匹?”
华胥憬:“……你觉得我们能和平共处于一马之上?”
谢逢秋摸了摸鼻子,觉得也是。
他利落地翻身上马,待华胥憬和汝嫣隽坐好以后,他朝前者挑了挑眉,挑衅地道:“比比?”
华胥憬回以一个鄙夷的眼神,“你今年贵庚?”
他嚣张甩过来五个字:“让你五十步!”
华胥憬:“滚!”
然后他就真的滚了。
华胥憬看着刚才还信誓旦旦说要让他五十步的人,一夹马腹,电闪雷鸣地衝了出去。
风卷着话音扫来:“别输给我啊……”
他忍无可忍地从后槽牙挤出三个字:“谢、逢、秋。”
他身后的汝嫣隽忽生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一句“慢点”还卡在喉口,忽然□□的马儿嘶鸣一声,发了疯般衝了出去!
如梦:没点逼数?
柳城其实离风陵很近,不到半日的路程。
汝嫣隽抖着腿从马上下来,还没站稳,便扑腾着四肢扑进草丛里,干呕了好一阵,直把胃里最后一点酸水都吐干净了,才颤抖着嘴唇回过头来。
华胥憬歪着头看着他。
他犹豫了下,又把那点委婉的指责再度润色了一遍,“……下次我们其实可以不必这么激烈……你看,春天的景色多么美好,怎能放任它如流水般从我们面前划过……”
“你还挺有文化,改行当书生吧……喝点水缓缓。”谢逢秋解下行李,扔给他一个水囊,又从黑布包里拿出两张大饼,撕开点递给华胥憬,“你刚刚输了啊,欠我一件事,你得记着。”
华胥憬接过大饼,咬了两口,微微皱起眉,“记个屁,你幼不幼稚!”
华胥汝嫣都是古家大族,教育水平都是顶尖的,华胥以前不说脏话,但后来跟某个人待久了,没抗住沾染了点流氓的脾性,到现在都没改过来。
“我幼稚,那你还跟我争?”谢逢秋看他一眼,又从马背上解下一个小号的特製水囊,木塞上刻了些Jing致的图案,一打开,nai味铺面而来。
“吃不惯这些陋食就别买这么便宜的,喏,这里有马nai,就着垫垫肚子,待会我去生火,把饼烤松软了再吃。”
他把开了塞的马nai递到华胥憬面前,后者接过,低头看了一眼,拖着沉重的步伐挪回来的汝嫣隽问出了他心中的疑惑:“长使,你哪儿来的马nai?难不成你藏了私房钱?”
“……我私你大爷!”谢逢秋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马场小儿子的!我看着还不错,走的时候问他要了点,他那豆芽菜似的身板,喝什么nai?!暴殄天物!”
这一点谢大爷还真没撒谎,他真是用“问”的,小朋友被他问得两腿打颤,想哭又不敢哭,眼泪汪汪将自己的马nai上缴了。
谢大爷一走,他就哭得撕心裂肺。
汝嫣隽不是很明白他的逻辑,难道不是因为年纪小才要喝吗?但他看了看谢逢秋不太耐烦的脸色,还是没问,从背后掏出卷轴,“那让我们来分析一下下一步的计划……”
柳城是一座荒城,区域不大,搁现在也就是个镇的大小,据说是以前战乱时期荒废的,那一仗打得厉害,城中断了水源,环境越来越恶劣,城中青壮年开始出去另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