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差,明野将随身的雁翎刀交了上去,宫中的规矩一贯如此,他们是低等侍卫,又不是锦衣卫。
收刀的人奉承了明野一句,说他当差辛苦,特意将他的刀和牌子挂在一个好位置,不和旁人的混在一起。
现在卫所里的人对待明野明面上都是客客气气的。从前明野是在长公主身边当差,但长公主似乎有诸多苛责,明野这个差当的不如不当。现在则不同了,长公主特意传令,说是明野尽忠职守,行事小心,又救了自己一命,赏赐颇多,言语之间,也非常重视,叫整个卫所的人不得不对明野另眼相看。
传令的小太监是卫所人最多时来的,还特特吩咐公主让明野免礼,不必跪谢。
长公主这样依仗明野,旁人当然不敢再表露出什么恶意,生怕得罪了他。
不止如此,想和明野搭上关系,凑到容见身边的也不在少数。
大家都是奔着前程去的。
一个人交完了刀,看到明野在身边不远的地方,堆起笑容道:“明侍卫现在可真是不同凡响,长公主年纪已大,日后成婚育子,免不了要提拔心腹,您可是前途无量,只等着升官发财了。”
明野状若未闻,从他身边走过,连眼睛都没瞥一下,没搭话。
那人愣在原处,也没说话。
待明野走远了,连影子都瞧不见了,那人才愤愤地吐了口涂抹,小声道:“得意什么!公主迟早不都是要嫁人的,难不成还能有这种泥腿子的事!”
对于长公主为何如此信任明野,外头也不是没有猜测,特别是明野的同僚们。谁都知道明野的长相极为英俊,连仰俯斋那些娇生惯养的公子哥都比不上他。
明野如往常一样走回住所,路过一处檐下时,顺手从墙壁的缝隙间拿了一封信。
信中写的是白山的事。
白山的母亲于几个月前去世,他不愿意丁忧,怕自己的职位被旁人所占,瞒到现在。
有时候那些正常途径所不能解决的事,明野真想要做却很简单。
白山这次离开,也是因为此时突然有了些风声,他闻风而动,着急回去打点,千万不能叫此时暴露出来,否则他的仕途才是全完了。
其实当即戳穿也没什么,但白山若还在京中时就捅出来,到时候再怀疑到得罪了的长公主身上,就不太妥当了。
毕竟一个发了疯的人什么都可能做得出来。
明野垂眼将信看完,随意地收入袖中。
明野没有容见那样善良宽容的品质,他既然做了,就会让这个人不得翻身,永远不可能回到上京,出现在容见面前了。
上学本来就是不得不做的事,明野不想让容见再见到讨厌的人,更不开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会有人这么欺负自己的可爱老婆的啊(指指点点)
啊,昨天的作话其实是见见的口是心非来着,但是好像引起大家的误解了,所以就删掉了。关于见见对明哥真正的态度和看法,就请大家从正文中感受好啦=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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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
到了出宫当日, 卯时刚过,外面的天还是黑的,容见就被周姑姑叫醒了。
起的太早, 外面又冷, 这样的日子,本来最适合睡觉。所以洗漱过后, 容见还是很想睡, 周姑姑为他妆点时, 容见一头栽了下去, 眉毛都画出去了。
但是时间很赶, 太后催的急,侍卫在外头等着,也来不及重画了, 周姑姑隻好擦了擦,又挑下几缕头髮,用花钿固定,遮住了后半段的眉毛。
昏昏沉沉间, 容见被塞上马车。
长乐殿随行的人不多, 几个捧着佛礼的宫女太监, 还有就是四福和灵颂了。周姑姑早年跟着容宁东奔西走, 跑得地方太多, 身子骨不太好, 搭马车总是腰酸背痛,容见就没让她跟着,说是灵颂也很靠谱, 做事谨慎, 应对起什么来都很灵活, 让周姑姑不必担心。
未出宫前,跟着的只有锦衣卫,待走到东华门,大半的随行侍卫正等在那,前簇后拥着容见的仪仗出行。
章三川骑马跟在容见的马车旁边,低声同他禀告今日的安排。
容见实在很困,头抵在车壁上,懒懒散散地听着,偶尔应上一声,意思是在听。
过了一会儿,周围一下子就喧闹起来了。
是和太平宫完全不同的响动,那种很热闹的气息。
宫中每日来来往往,人不算少。但即使是有事聚在一块,人再多的时候,也是安静地。宫中的规矩如此,怕冒犯了主子。
容见被这响动吸引,抬手掀起帘子,冷风一吹,他便清醒过来了。
今日的天气不好,外面没有太阳,一切都是雾蒙蒙的。但小摊小贩的摊子也支好了,容见能看到许多人影。
章三川打眼一看,正瞧见长公主露出来的半张脸。
他倒也不是那么固执古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