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轻着脚步离去。
不多时,陈雾吃了药躺下。
晏为炽看手机,凌晨两点四十,他面色铁青地抓头髮。
这地方不行,跟陈雾八字不合。今年没必要都不会再来了。来了也不会留下来过夜。
晏家祖辈花重金请一支顶级风水大师团队敲定,能聚宝能镇邪的布局,在晏为炽眼里屁都不是。
晏为炽侧身摸摸陈雾:“还难不难受?”
“好点了。”陈雾抱着他的胳膊放在怀里,“绵绵豆豆在干嘛。”
晏为炽把家里的监控调出来。
屏幕的亮光打在陈雾脸上,他眯着眼睛望了望,三花这个时候已经开始了新的一天的走秀,黄狗还在呼呼大睡。
动物是灵敏的。
三花找到摄像头,站起来举着爪子擦擦脸,乖巧地喵了几声。
“绵绵,你再睡一会。”陈雾说。
“喵~”三花绕了两圈,就地一趴,眼睛悄悄睁开又闭上,把脑袋埋进了爪子里面。
很像那种忽悠家长“我没玩了我睡了”的小朋友。
“绵绵真乖。”陈雾很温柔地夸了一声,抱着晏为炽的胳膊让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带着揉了揉。
晏为炽把手机息屏丢一边,调试力道手法给他揉肚子。
四点半,该起床了。
陈雾跟晏为炽的眼下都有青色。
这个天不冷不热穿着简便,单衣单裤就行,他们不一会就穿戴整齐地站在卫生间。
昨天两人还在商量周日怎么过,现在隻想回家补觉。
晏为炽在牙刷上挤了牙膏给陈雾,陈雾把接好水的漱口杯给他。
“肚子还难受就不吃了。”晏为炽说。
“不难受了,可以吃的。”陈雾刚用冷水洗过脸清醒了不少,有水珠滑到他的脖子里,在衣领上留下深色印记,他垂着脑袋刷牙,睫毛被自己揉成一撮一撮的。
“你昨晚梦到什么了?”晏为炽把炸成金色鸡窝的头髮打shi,随意抓了抓。
“梦到跟师兄一起敲木鱼。”陈雾含糊地说。
晏为炽把手伸到他后面的衣服里:“怎么没我?”
陈雾疑惑地看了晏为炽一眼,似是在说,你又不会敲木鱼。
晏为炽:“……”
我也是闲的,非要多嘴。
晏为炽今早作上了,让陈雾给他刮胡渣。
陈雾手忙脚乱,晏为炽眉眼带笑,享受他笨拙的服务。
虽然陈雾也会长胡渣,但是长得很慢,也比较浅,不像晏为炽,一晚上过去就冒了一层,粗粗的硬硬的。
晏为炽不刮不行,陈雾不让亲,说是很扎。
“阿炽,我们是不是要快点了,迟到了就不好了。”陈雾放下剃须刀。
“没事。”晏为炽打开镜子一侧的木柜,从第二层拿出了什么。
陈雾发现是他平时擦脸擦手的油,目瞪口呆:“阿炽,你这都让人准备了啊。”
“别管。”晏为炽打开一罐擦脸油,动作熟练地用手指扣了一块,“脸仰起来。”
陈雾温顺地照做。
晏为炽凑得很近,混着薄荷香的气息喷洒在他眉眼间,下巴上有剃须水的清爽味道。
脸擦完了,该擦手了。
晏为炽有条不紊地进行这项工作,严谨程度像是在保养玉器。
陈雾可以自己擦,但他没有拒绝晏为炽,从来都没有在这上面打击他炙热的爱惜。
“好了。”晏为炽盖好油膏的盖子。他见陈雾还仰着脸,心头软得要命,忍不住低低下腰背亲了好几口。
关于晏家,陈雾很少问。无论是那次突然带他现身季明川的认祖归宗现场,还是这次回老宅。
或者当年弑母传闻背后的真相,看似毫无预兆很突然就回到晏家的原因。
天地披着朦胧光影。
老宅四处都能见到佣人在忙活,柱子雕刻石桌之类都没灰,那么干净还要擦拭。
陈雾跟着晏为炽一路走,一路都有佣人的恭敬喊声。
昨晚没有这么大场面的传统财阀家族排场,陈雾不是很适应,他垂下眼睛安静地走过早就清扫过的地面,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这个时间来了通电话,陈雾惊讶地接通:“潜潜。”
赵潜有气无力:“哥,你下午在公馆吗?”
“在的。”陈雾被晏为炽牵着,从一块蝙蝠石雕前经过。
赵潜说:“那我去找你成吗?”
“可以。”陈雾问道,“你怎么起这么早。”
“没睡。”赵潜喝了口过夜的茶水,一嘴茶叶,她粗暴地咀嚼着咽下去,“赶论文,要死了。”
陈雾:“……”
“我一个要进厂的人,每天问自己一万次,我真的需要这个毕业证吗,我真的服。”赵潜沧桑地说,“你给我熬点补肝的药让我喝喝。”
陈雾闻到了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