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那一年的年底,闺女就进了林科院,满脑子的知识才华得到发挥。
不过说是护,其实根本没出手的机会。那孩子一进西德就当了老大,嚣张狂肆的好似换了个人,哪还需要他。
平时都接触不上。
直到那孩子高三,小陈来了西德。
起初刘叔是真的喜爱小陈,后来有次下班撞见他跟晏老么一块儿走,才知道他们是认识的。
这些年,刘叔跟那孩子仅有的一次接触是小陈醉酒,他打电话通知对方来接人。
刘叔给自己倒酒,倒满了再次闷到底,喝得很凶。其实按理说,老么职高毕业就该回家,回到原位。
哪知拖到了今天,不止他没想到,急着让女儿搭着晏老么的顺风车从本家拿回春之秀的赵老头也没想到,估计所有他们目前还没锁定目标找出来的,被老爷子用到的棋子都不会料到会是这样。
原因肯定在小的身上,不肯了,没兴趣了,在有小陈的春桂经历完青春叛逆期,心飞了世界宽广了,想要的东西变了。
大的大概没想到会是那个结果,但也不着急不强迫,就耐心十足的一边继续看子女在自己眼皮底下过家家,一边让小的面对认清现实。
什么现实。
就是你在意,你渴望的人和事,你想要的生活,这些需要多大的支架来撑,你自己去测量去摸索。
于是又拖了三年,小的最终还是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上。
刘叔见盘子里只剩最后一个鸡爪了,他赶紧拿走啃起来,再晚点就剩一堆骨头了。
这赵老头吃独食不给他留。
“押宝押错的,今晚要发羊癫疯。”刘叔说。
“才刚开始。”赵老头幸灾乐祸。
刘叔跟赵老对视一眼,拿着手上半残的鸡爪碰了碰,埋头接着啃。
他们运气不错,没缺胳膊少腿,全身而退。接下来就该寻思选个什么样的地儿养老了。
关于那晚的事,媒体并没有大肆报道,都跟突然哑巴了一样,只有一家发表了一篇,围绕的是外甥像舅舅这一话题,搜罗了这年那月网友的分享,以及染色体部分的科学依据整了个数据调查。
外甥确实像舅舅。
全篇没提一个晏字,处处都是晏家。
底下有评论带图,配的是高三时期坐在街边长椅上的季明川,和去春桂前一个月某场私人聚会上的晏为炽。
同一个风格的大衣,长裤,鞋子,就连里面搭配的衬衣都是一个色调款式。
图很快就删了,依旧在朋友圈流传开来。
上班无聊到想吃屁的黄总刷到了那张图,他当然能猜到是姜禧给炽哥买的,炽哥不穿就便宜了季明川。
但这也太卧槽了吧。
黄遇盯着照片放大缩小了几次,脑中冷不丁地跑出一个炸天的猜测,他把办公室的门关上,鬼鬼祟祟地打电话:“炽哥,我妈追过一个很狗血的电视剧,讲替身的。”
晏为炽在看lun敦那边的合伙人发的资料:“上班的时间你都能这么闲,圣瑞在你手上能撑几年?”
“年轻人的身体也不是铁打的,我前段时间一天开八百个会,一个月出差八百次,我也就最近不忙,还不能让我浑水摸鱼啊,昭儿累了都跑去摄影,”黄遇停住,他拍拍自己那张挺招桃花的脸,“说回原来的,我发现季明川和你谜之相像,陈雾不会是……”
晏为炽敷衍道:“不会是什么?”
黄遇挤牙膏似的挤出一句:“不会是把你当替身吧?”
晏为炽差点没忍住摔键盘:“别他妈给我瞎扯。”
“我也觉得扯。”黄遇咽了口唾沫,“炽哥你就当我刚才放了个屁,我忙去了。”
黄遇自个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该干嘛干嘛,晏为炽这一天算是废了,根本没办法静下心来做事。
周六傍晚,晏为炽去基地接陈雾,两人开车前往晏家老宅。
“阿炽,要买什么东西吗?”陈雾在副驾发愁。
晏为炽开着车:“不用。”
“会不会不合适啊。”陈雾转头看他,“空着手去的话。”
“只是吃饭。”晏为炽的侧脸线条悄无声息地被时光加深,极具阳刚荷尔蒙的轮廓。陈雾摸了摸他的鼻子,他停车等红绿灯,捉住陈雾的手咬了一口,“干嘛摸你男朋友。”
“你的鼻子很好看。”陈雾说。
晏为炽:“……”
“确实。”他笑得懒散,“不然怎么能入你的眼。”
陈雾忽然捏住晏为炽的下颚,让他转过来。
晏为炽等到斑马线上的老大爷搀着老伴颤颤巍巍地走到对面,也没等来一个吻:“不是要亲?”
“不是啊。”陈雾说,“我只是想看看你。”
晏为炽不满地启动车子:“坐好,待会儿给我补上。”
陈雾靠着椅背闭眼:“我没有心情。”
晏为炽怀疑自己听错:“我怎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