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子给他开了一晚上的会,叫他做好准备,还说,儿子,你不吞,多的是人吞。
吞个屁。地盘多的是,rou多的是,他为什么非要抢兄弟的。
活着可以一起打天下。不在了就帮忙撑起来。
貌似姜家不需要他,人有季明川了,老器重了。
黄遇去酒吧喝得烂醉,经理是个熟人,自作主张地通知了他的未婚妻。
覃小姐穿薄线衫配半身裙,没化妆没染发没佩戴饰品,很素的一张脸,下巴上的小痘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大家闺秀来了乌烟瘴气的酒吧,画风突兀。
黄遇瞅了又瞅,把她转个边,确定没看错,当场就把酒杯摔在吧台,叫来经理大发雷霆:“你把她叫来干嘛!”
覃小姐的脸一白。她没说“那我现在就走”,而是等黄遇的解释。
“不是说你来了,我就玩得不自在了,”黄遇打了个酒嗝,“是我喝多了,喝多了你懂吗,一个功能正常的男人喝多了,懂啊?”
覃小姐定定看了他片刻,问道:“那你还要玩吗?”
“玩个毛球玩。”黄遇摇摇晃晃地撑着吧台站起来,“你送我回我家,不是我那儿,是我家,我爹妈在,人多安全。”
乱七八糟的不知道说的什么。
覃小姐问笑得暧昧的经理:“他的外套是在这里脱的?”
经理忙把黄少的领带西装拿给她:“走好。”
今晚不知道多少人睡不着。
姜禧从私立医院回到新房,里面一片漆黑,她看了眼停在门口的车,拎着手上的保温桶,踩着平底鞋慢慢走上台阶,开门进去。
客厅的灯一打开,坐在沙发上的季明川暴露在她眼前。
还是宴会上那身燕尾服,皮鞋都没换。
他不说话,不抬头,就那么坐着,眼眸低垂,出奇的沉寂。
姜禧拢着小外套过去,闺蜜在微信上给她发照片,说是名场面,你先生叫晏少小舅。
照片上的两个男人同龄,身形相似,属于气质风格截然不同,却又让人觉得哪里很像的大帅哥。
“明川,你的手机怎么打不通。”姜禧摸了摸丈夫的头髮,一手硬邦邦的发胶,不知是哪个妆发团队负责的,大背头不适合他,适合炽哥哥。
因为明川的眉目并不刚硬。
季明川陷在自己的世界,那个世界无人知晓是什么季节,什么景象。
姜禧表情不安,明川被炽哥哥抢尽了风头,她担心他看到听到类似的言论,会不开心。
最不想见到的事情发生了,他的状态比她想象的还要不好。
怎么办。
姜禧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季明川。她的脑中最先闪过的念头是,找陈雾。
被她反射性地压了下去。
“明川,你是不是要跟炽哥哥争高下?”姜禧握住丈夫的手,急慌中带着恳求,“当年他为了陈雾打你,你要报仇吗,别这样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早就翻篇了啊,我们过我们的,我们一家三口会很幸福的。”
季明川那两片比女孩子的都要长卷的眼睫依旧垂搭着,遮盖了眼瞳,他没有反应。
当初婚礼办得仓促,新房不是姜禧跟季明川商量着设计的,是买的现成的房子,很现代化的装修风格。
犹如办公地点,没有一丝温馨。
姜禧此时对新房的厌恶达到了顶峰,寻思着换一套,等生完孩子再重新装修。她去把带过来的保温桶拿到厨房,将里面的汤倒在一个碗里,放了杓子进去端给季明川。
“这是我让阿姨给你煲的汤,加了对你身体好的药,”姜禧舀了一杓递到他唇边,“你喝着看看喜不喜欢,喜欢的话就……”
一股大力将她的碗掀翻,温热都汤水伴随脆响洒了出来,她也被带得倒在地上。
季明川被刮到逆鳞似的,神色恐怖接近癫狂:“我的身体怎么了?”
姜禧做不到像平时那样给出安抚,她惨叫了起来:“明川,孩子……我好痛……肚子好痛……”
灰白色调的客厅大得空荡,女人的哭声带出了回音,渐渐弱了下去。
血从姜禧身下流到季明川的皮鞋底下,他才有所动作。
姜禧已经昏迷了。
季明川踩着碎片和药汤血水,一步步走近。
“怎么办。”
他单膝跪地,伸手把她抱进怀里,寻求什么一样将冰冷僵硬的脸埋进她的发丝里:“小禧,你说我该怎么办。”
深夜,陈雾把脑后的胳膊抽出来,他刚翻身,熟睡的晏为炽就无意识地贴了上来。
床头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一下,来了一条信息。
陈雾摸到打开。
黄遇:【陈雾,我朋友家医院出的消息,姜禧的孩子没了。】
黄遇喝多了头要炸睡不着, 他瘫在电竞椅上两眼发直。
手机响的时候把他吓一跳,一看来电显示是“陈雾”,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