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热闹吧。”
他往内厅走近了点,把手机朝里面,“打麻将呢。”
“我看看谁听牌了。”余老拉长了苍老却愉悦的音调,“是不是小晏啊,不是,他在给我的学生剥核桃。”
那头挂了。
余老把手机揣进唐装口袋里,哼,空巢老人,嫉妒不死你。
后面的余伯听了个全程,不禁为那位老人家捏把汗。
余老进去看牌局情况,这一看把他气得血压直飙,他儿子一家独大,另外三个小辈都输得够惨。
余盏又自摸了,他刚要推牌,余老就恨铁不成钢地瞪他,赢个什么劲,不会给小雾喂点牌?
“……”
人男朋友在呢,我要是喂牌,核桃就能砸我脸上。
刘瑜这几天有点不舒服, 她打了两圈麻将都没说什么话,Jing气神也是强撑着才凝聚到一起,好多次听牌了都让自己打散了。
有次更是把胡的牌打了出去。
“碰。”
刘瑜放倒一对六万, 她伸手去拿黄遇打的那张, 突然胃里翻上一股不适, 把牌一扣起身去了洗手间。
一进去就开始干呕。
刘瑜对着马桶呕了一会没吐出东西,嗓子泛苦浑身冒冷汗, 一个可能毫无预兆地从她大脑深处窜飞出来,瞬息间就绞上了她的理性跟感性。
以为只是着凉了的她此时开始算自己的生理期。
平时不是很稳定,有一定的起伏度。
这个月……
刘瑜走到水池前漱漱口, 手指冰凉地打了个电话:“赵阔, 来老师家接我。”
姜家婚礼现场, 蓝天白云下, 两排椭圆的木花盆里开满一簇簇鲜花,新郎新娘站在一棵百年老树前立誓,男才女貌极其登对。
宾客于木製椅子上见证这一刻的神圣美好。赵阔听到刘瑜所说, 立即就从席位上起身离开,不顾四周的打量,步子迈得极快, 最后成了跑的。
刘瑜整理好自己回到内厅,她刚坐下来, 陈雾就投来关心的眼神。
这情况让刘瑜感到有些惊诧,自认为都调整好了没露出异常,陈雾怎么还能发现出蛛丝马迹。
发现陈雾的视线没收回去, 刘瑜就尽量不引人注意地对他摇了摇头。
陈雾这才继续打牌, 他吃掉嘴边的两块核桃,理了理四处漏风的一手破烂牌, 然后就等着幸运女神的降临了。
麻将脏钱也脏,晏为炽剥了核桃不让陈雾上手,都是喂到他嘴里。
在场的见怪不怪。
晏为炽让余家的佣人拿来shi毛巾擦擦手上的核桃皮屑,他拿起陈雾身前的一点零钱数了数。
余伯给他们准备的现金,一人五百。打的是十块的,陈雾还剩三十。
晏为炽表扬道:“不错。”
陈雾不好意思地对看过来的其他人笑了一下。
“炽哥,我刚才赢了一把大的。”黄遇得意洋洋地抓起一迭钱,“看看我的,吊吧。”
晏为炽嫌弃地睨他:“本金的一半有拿回来吗?”
没获得表扬,隻迎来暴击的黄遇:“……”
“还有,”晏为炽皱眉,“麻烦文明用词。”
黄遇:“……”
炽哥一如既往的双标,这怕是已经在陈雾的坑底躺平准备养老。
为了以防万一,甚至亲自刨了土盖在自己身上。
赵阔一到,刘瑜就走了,换余老上。老人家老眼昏花瞎打,结果连赢。
余家人是有点玄学在身上的。
陈雾输掉最后一张十块,拍拍空荡荡的裤兜起来:“老师,我要回学校了。”
余老知道他今晚有晚会,提前打了招呼的。
“回吧回吧。”余老摆手。
陈雾一走,晏为炽肯定不会留下。他们都走了,黄遇跟未婚妻也不可能和老人唠家常。
不一会就冷清了。
余老把几张麻将迭一起,忽然命令道:“把叫起来最像娃娃声的鸟给我拿来!”
余盏眼尾抽搐。
“砰”
余老积压了不知多久的怒气怨气随着麻将的倒下倾泻而出:“这个年代领养机构要多完善就有多完善,非要我说是吧,非要你老子求你是吧。”
余盏早有预料老父亲会提这件事,他一直在拖在逃避是有自己的顾虑:“领养了,孩子也没有母亲,缺了一份爱。”
余老发觉儿子的着重点不在排斥小孩这一块,差点没忍住激动得笑起来,他咳嗽着表态:“不是还有我,只要你领养了,我就把想办法活到小孩成年。”
余盏沉默不语。
余老心里急得像被鸟啄,面上还克制着不表现出来:“你好好想想,你不小了,三十多了。”
接着又抛出尽管不地道不大气,却必打的感情牌:“多年前你出柜,我由着你了,现在该你了儿子。”
“当然,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