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算是云浅拒绝自己的条件,染沉也已在心里默默盘算着,即使将云浅囚禁起来,他也不会再放他回到夜君离身边。
云浅没有觉察出,染沉此刻的笑,变得意味不明。
“那……”他纠结了一下,才应道,“那我努力点,尽快学会。”
“好。”说完之后,染沉的眸光却暗了下来。
他如云浅所愿,次日等自己状态好了些许,他便教云浅御剑。
可是云浅灵力不够深厚,在学习的过程中,显得尤为吃力。
“我感觉好难啊。”他不禁抱怨道,皱着眉头嘟着嘴,表情蔫蔫的,拿着一把上好的宝剑细细打量着,仿佛自己将它多看几眼,就能学得快一些似的
“难就慢慢学,不急……”一旁的师傅染沉笑着说道,看着云浅垂头丧气的姿态,好像也有点可爱。
其实御剑的技巧,只要掌握了诀窍,便很快就能上手,但染沉不想替云浅点破。
"额可是我想快点学会因为我有点"后面那句,云浅说得很小声,像是在自言自语。
染沉没听清,走近确认道:"怎么了?你有点什么?"
云浅赶紧摆了摆手:"没有什么没有什么。"他挤出一个肆意的笑容,随意敷衍了过去。
方才那句话的后半句是"因为我有点想君离哥哥了"。
本来那晚与夜君离分房睡,云浅就已经很不习惯,之前总是形影不离地跟在人家身后,当下离开片刻,云浅就控制不住想他。
染沉狐疑看他,心生疑虑,云浅真的变了许多。
但他又说不清楚,到底是哪里变了?
"云浅,你有事瞒着我?"
染沉的目光注视着他,让云浅的心虚无所遁形。
"没没有啊"云浅别开了眼睛,举起长剑,假意舞弄了两下。
"行,没有便没有,饿了没?"染沉不再追究,转移话题道。
"不饿我想快点学好。"云浅执着起来,可以废寝忘食,任何人都无力劝得动,他当下的唯一目标,就是将这御剑学会。
其实,他内心一直有个心结,他看得出,夜君离每回睹见自己受伤的那隻脚,总是露出悲痛的表情。
云浅没有办法改变现状,但假若他学会了御剑,可以用它来代步,便能更少触及夜君离的痛处。
他不想他的君离哥哥伤心。
"可是我饿了"染沉悠悠说道,伸手抓住云浅的剑柄,与他对视。
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又一瞬使染沉心下一阵悸动,跳乱了频率。
而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云浅毫不留情直接打破了这片刻沉寂。
"染沉?你没事吧?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莫不是脸上脏了?"
染沉被他煞风景的话语勾回神思,松开了他的手,眨了眨眼,掩饰着:"嗯!脏兮兮的,快去洗脸然后一同去吃饭。"
他假意嫌弃地对云浅摆了摆手。
"那好吧"云浅不太乐意地收起长剑,随后跑去洗手洗脸,紧随染沉外出醉香楼吃饭。
而当他们踏入醉香楼时,染沉的笑意忽而收了起来,入目的是他许久不见的父君。
"父君?"他的气场当即收敛了,对着染消时,他都会下意识毕恭毕敬,甚至还有些惧怕。
并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云浅。
"阿沉,这么有闲情逸致,过来吃饭?"染消嘴角的笑容越发张扬,却看得染沉整颗心都悬了起来,呼吸不顺。
他知晓,他眼前这位父君,倘若笑得毫不收敛,必定是想含沙射影透露着什么。
"是的,父君"染沉心虚地低头,瞥眼扫了一旁的云浅,他好像还未意识到气氛的紧张,正若无其事地发愣。
也没将染消放在眼里。
他们一进门,染消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云浅,和染沉望着他眉眼带笑的样子,染消觉得,甚是刺目。
在他的观念里,逍遥谷所有人,都不该产生那毫无意义的情感,特别是他一直引以为傲的染沉。
"我没记错的话,叫云浅?对吧?"染消继而将视线光明正大地落在云浅身上,还朝他走近了一些,却不曾想,染沉下意识地将云浅挡在了身后。
"父君"染沉喊了一声,仔细听,还带着些许慌乱的尾音,透露着他此刻不安的心绪。
染消的目光太过不怀好意,染沉有种不详的预感。
"阿沉?"染消的声音恢復正常的语调,便令人寒意四起,他的目光更是布满寒霜。
染沉上回信誓旦旦说只是利用云浅对付夜君离,他竟然敢欺骗自己,光是这一条罪状,便足以让染消对云浅下手。
而今,还远远不止如此,染沉还因为云浅,内伤深重。
染消那日听到戎Yin的禀报,恨不得当即处决云浅,但想到染沉的伤势还在恢復,他暂时隐忍了。
既然如今染沉都有心思陪他出来吃喝,想必内伤也是恢復得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