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倾颜坐在桌边,意味不明地望着喝粥的云浅,皱了皱眉,禁不住问道,“你做什么噩梦了?”
他很好奇云浅口中的噩梦究竟是什么?
为什么会让醒来的他对夜君离产生那么大的恐惧。
云浅停下喝粥的动作,当下更是没有胃口,思索了一瞬,才敷衍道:“梦见爹娘了……”
倾颜原本半眯着眼看他,因为他的话眼睛倏地睁大,露出惊讶的神色,问道:“梦见爹娘怎么了?”
因为是撒谎的,所以云浅有些心神不定,眼神落不到实处,怯怯道:“忘记了……”
云浅放下手中的热粥,接过一边侍女递来的手帕抹了抹嘴,合上了眼睛。
倾颜以为他又困倦了,便没再继续追问他,倘若折腾了夜君离的宝贝,他随时也会一命呜呼。
“你再睡一会儿吧,有什么事喊我。”
闭着眼睛的云浅淡淡“嗯”了一声,便又侧身背对着倾颜,待倾颜离去后,他才敢再次睁开眼睛。
他双目无神地望着头顶的床帐发呆,侧头又环顾了一遍他当下所处的屋子,空荡却依旧很是陌生。
尽管这间屋子摆满了形形色色的小摆设,但云浅也没由来地感到一股冷清之意,当时入住进来时,明显是间毫无人气的屋子,应当是临时腾空出来的。
云浅反应是迟钝了一些,但他并不傻,相反,他总是不闻不问,对世事漠不关心,却心底清明,很多事物一旦被他发现了异常,他便喜欢纠结着不放了。
既然走不了,他便留在这戮神殿寻找蛛丝马迹,为自己的那些噩梦解惑。
梦里隐隐约约是有染沉的,他记得他的名字,夜君离想置他们两个于死地,当下他最想的便是能联系上染沉,但他需要先伪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云浅沉思了片刻,最终被身体的虚弱给打败,昏昏沉沉间还是决定先睡一觉。
难得的是,这次并没有噩梦来袭,而是舒舒坦坦地睡下,无梦干扰。
……
“夜君离,你怎么回事?吐那么多血!”倾颜那边照料好了云浅,转头回来,又从见邪口中得知夜君离受伤的消息,守在夜君离床边整整三个时辰。
躺在床上的夜君离徐徐睁眼,倾颜第一次见到如此虚弱的魔君,他的衣襟被他口中的鲜血染得通红一片,没人敢自作主张替他换上衣裳。
“无碍。”夜君离眼神涌出了虚弱和淡然,摇摇头毫不在乎道。
“什么叫无碍!你知不知道你吐了多少血!我让医师帮你瞧过了!你的内伤很重!你什么时候受的伤!救云浅的时候么!”夜君离一句云淡风轻的回应激怒了倾颜,他除了从恶狱回来时受过重伤,后来强大之后,无人能与其抗衡,所向披靡的魔君大人,怎么会有如此不堪一击的时候!
“我就是有点累,没什么,浅浅怎么样了?他有没有吃东西!”夜君离虚虚问道,心中牵挂的,仍旧是他的云浅。
“他没事!你先顾好你自己吧!你饿不饿!先换身干净的衣服?”倾颜不耐道,伸手扶了准备起身的夜君离。
一触及他的身体,倾颜便不由地打了个冷颤,夜君离的体温比寻常时候要冰冷许多。
“倾颜,这阵子一定要看好云浅,我害怕有危险的时候,我护不住他了……”夜君离自己的情况自己知晓,以当前的状态来看,起码需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恢復。
“嗯,我知道。你也注意一下……对了,那个人血……”倾颜欲言又止,见邪告诉自己,夜君离的情况需要汲取人血来暂时护住心脉,稳住魔息,这就意味着,他们需要开始不停地杀人。
“我知道以前浅浅不允许我这样做……我还是要违背对他的承诺了……”夜君离扬起一抹苦涩的笑,他越来越相信,是他成魔之后作恶多端,现在得到应有的惩罚了。
“先不要管这些了,他一直对外事不闻不问的,想要瞒住他还不简单。只是,你这样能撑多久?确定不闭关么?”倾颜担心道,眉头自始至终没有舒展过。
反而是受伤的夜君离显得比他淡漠,眼神坚定:“不可,我不放心浅浅,先这样,没什么问题。”
倾颜心道:即使现在夜君离已然奄奄一息,但因为放心不下云浅,事态再严重,他也不会将自己的事放在首位。
“对了,他方才说,他做噩梦是梦到他爹娘了,看来他还是没放弃找他爹娘的念头。”倾颜端起药碗,毫不避忌地想亲自替他喂药,却被夜君离拒绝,他不喜与云浅之外的任何人有亲密的接触。
夜君离从倾颜手中夺过药碗,支起无力的手,勉强灌了下去。
苦涩的药味在舌尖蔓延着,是很陌生的滋味。
他喉咙发紧,神色不像刚才那么安静:“找个时机,我向他坦白吧,他这样一直牵挂着,我担心希望越大,知道真相时,对他的打击就会越大。”
他不太舍得云浅承受这样沉重的打击,长痛不如短痛,待他伤势好一些之后,夜君离会选择跟他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