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狗相视一眼,事情逐渐了然,这分明是有人挑拨离间,可无论段院士还是黑山豹都执着相信自己帮派中人,无论谁都不认可对方所言,以为对方在胡搅蛮缠。“诸位,依我看,这事双方都不得好处,继续争执下去,更是毫无意义。”严大娘劝和道,“倘若两位不能就此罢休,你们的弟兄只会继续白白流血。不如就此言和……”段院士一拍桌子,大喝:“言和?那我死去门生白死了?”黑山豹亦是不答应,道:“我的兄弟也白死了吗?许多人都有家室要照料,这一死,不知又有多少媳妇得守寡,多少孩童要做孤儿。”“这……”严大娘一时无言,只得望向李铁狗。但李铁狗更是不知如何处置这番恩怨,只想逃离这复杂的恩怨是非。“铛铛铛——”粗重的敲门声响缓和了几分议事桌上的紧张。黑山豹厉声问:“是谁?”“当家的,有来客。他自称是利剑号来的梅家公子梅佃利。”“快请进。”后仓板门大开,强光使昏暗的暗仓内轰然大亮,扎的众人睁不开眼。来者背朝烈阳,面目一片Yin影,难辨五官,却颇有气势。随这人进来的还有一位仆从,身材高大,背负一双混铁大剑,气场不凡,不是善茬。“诸位,我一听说黑chao派与翔天留志派打了起来,便火速赶来。不知你们两派究竟缘何争斗至此?”这人边走边说,“俗话说和气生财,江湖素来以和为贵。”严大娘客套道:“这位公子,感谢你替大伙说话,我们亦正在商议和谈,想化解这场浩劫。”背负双剑的壮汉立马走到严大娘面前,虎视眈眈的盯着严大娘。“哦?这当妙极。”那公子点点头,上下打量了严大娘一番,见她衣着曝露,袒长腿露白腰,一双玉臂纤长而有力,浑身上下肌rou紧实,便问,“这位女侠,我未曾在镇上见过你,是外来的吗?”“正是。我粗名严大娘,这是我的几位小女,闫二娘、颜三娘、言四娘和罗翠花,以及我的义子李铁狗。”“诸位便是名震江湖的阎罗五花?”那公子语气颇为诧异,道,“还未自我介绍,多多冒犯,还请见谅……”仓门忽而关上,借着屋顶疏漏的光斑,照清了那人的脸。只见他面目秀气,斯斯文文,手中持一把折扇,似是个玉面书生。“不才乃是利剑号梅当家之子,梅佃利是也。”严大娘等未曾见过梅佃利的满脸讶异,李铁狗更是疑惑之极,一冶铁铸剑厂的少爷竟如此清秀,与自己印象中的铁匠差之甚远,当真稀奇,不过这虎口镇中稀奇事见多了,这点也就罢了。“梅公子驾到,有失远迎。在下冒昧之处,还请万万见谅。”“无事,无事,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化解争端的。”梅佃利甩开折扇,轻扇几下,道,“你们两派各有损伤,再大的恩怨也算扯平了。
你们看就此打住,如何?”“可梅公子,我的门生都有广大的前途,就如此死了,这……”“我的兄弟也有家室要照料,就这么白死了。即使我想讲和,恐怕也难以服众。”梅佃利折扇一合,再一拍,道:“那这样吧,我自掏腰包。这次死了的兄弟,我贴一两。伤重的兄弟,我贴五百文,次者两百文,其余参与者亦有一百文赏钱。你们再各自从帮派的银库中掏点银子,这事端不就了了吗?”黑山豹长长一拜,道:“梅公子大仁大义,我等折服。”段院士亦一拜,道:“既然梅公子有如此胸怀,深明大义,老夫我又怎能再戚戚纠执。黑当家,我们的恩怨,就此为止。但倘若往后让我再发现你们不轨,我定会仗义严惩。”黑山豹道:“好,我们恩怨就此为止,只要你不再玷污我派名声。”段院士紧闭双目,道:“你只要行的正坐得直,自然声名鹊起。”李铁狗赶忙朝严大娘使了个眼色,严大娘立马心领神会。“二位既然就此言和,那就不必再做口舌之争。”严大娘果断说道,“我等久留多时,不便再行打扰,就此告辞。”七天竺神油之威离时,梅佃利问:“严女侠,不知你们几位到此地所谓何事?”严大娘答道:“我们几人来贵宝地,只是为赴一位朋友的宴而已。恰好今晨,翔天留志派有位壮士垂死来我等友人的府上求救,我们为助有人一臂之力,才来查探情况的。”梅佃利上马,回身客套道:“本想邀请诸位来我府上做客,不过既然诸位还有事,那我也不便再多耽搁几位的时间。我们不如就此告辞,往后山水有相逢,定有缘再见。届时,一定要来我府上聚一聚。”“那我们到时候一定赴会。”“告辞,有幸在会。”“告辞。”梅佃利与随从驾马远去,严大娘与李铁狗面面相觑。望着梅佃利逐渐收缩的远影,罗翠花喜道:“这人是个正人君子呢。谦谦有礼,样貌俊朗,大方豁达,又有手段,当真人中龙凤。”李铁狗暗暗摇头,不做评价。颜三娘瞪了李铁狗一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