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伤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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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背上虽然有不少伤疤,但还是……挺白的嘛。
「你……你给我出去!」
欢庆刚处理完腿上的伤口,艰难地脱了破烂的上衣,后背正一阵阵撕裂地疼着,就见到商衍竟是一句话也不说,直接进了营帐。她立时拿起那脱下的血衣挡住身体,脸红得要烧起来,背对着他,怒道:「快点出去!」
商衍当然不想出去。
又非常无耻地想到,这地方在军营,知晓她女儿身的人怕是就他和那倔老头了。欢庆一定不会大声骂他的,嗯。
于是他走了过去。
欢庆见他竟要走近身,又气又怒,奈何她光裸着上身,只一件破碎的血衣挡着,心头羞怒交加,一阵阵酸楚自心口涌出来,衝到鼻眼之间。
「你……你出去啊!」她的声音带了些哭腔,背对着他,气喘的有些急。手紧紧攥着破碎的血衣,一时间忘了疼痛,「你别以为我不会杀你。」她稍侧了头,吸气道。
商衍本不过带着几分作弄她的心思,走近几步,看到她背上新伤旧痕交错,却是什么坏念头也没有了。
她有些瘦,背上隐约可见到那娇小的蝴蝶骨,大约是因为极少脱衣,她身上的皮肤很白,有几条很明显的勒痕,是因为常年束胸,那些缠布留下的罢。还有,就是大大小小的伤痕,血红的是新添的,那些暗了颜色长短交错的,是旧伤。
他从未见过一个女子,有这样……惨烈的脊背。
心头漫着说不清的酸疼,他又走近了一步,伸手就要去摸她的背。
「你住手!」欢庆急得吼出声,又不敢太大声骂他,怕惊扰了外头的将士要进帐。眼看他越走越近,堵着一口气,不管不顾地想要起身去拔剑。
她一手抓着血衣遮住胸口,另一手腾出空来往搁在不远处的佩剑伸去。
刚要碰到那剑柄,她的手便被他抓住了。
「你这混蛋!」欢庆力气是肯定比不过他,转过身去踢他,眼中忍了许久的泪落下来,她哭道:「你竟是这种人!给我滚出去!出去……」
他一言不发,把她抱进怀里。
想摸她背上的伤,却还不敢,怕动了那新伤口,疼着她。可让他什么也不做,他亦是做不到的。
「你放开我……」欢庆捶打着他胸口,「我总要杀了你!」
商衍说不出话来,他想与她解释,他并不要做什么,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抱着她,任她挣扎就是不愿放开她,她明明那么弱小,却不知从哪里迸出这许多的力量——随军征战,风里来雨里去,如今……是人人敬仰的大将军。
她明明就是个小女子啊。
他抱了她许久,放开的时候,她脸上还流着泪。才刚将她放离了怀抱,欢庆便甩手打了他一巴掌。
那力道于他,不值一提,她却是使了全力。
「滚!」
欢庆自知拼不过他的力气,不愿再去看他,扭过了头,「我不想再看见你。」
商衍直直站着,还是没有说话。他拿起那木盆里的方巾,洗了洗,伸手去抓她的手臂。
「你别碰我!」
他不依她,紧抿着嘴唇,脸上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
将她企图反抗的手拉到面前,轻轻擦洗着她手臂上的伤,有两天未动,伤口边缘结了血痂,若是不清洗掉这些,怕是要染上不干净的东西。他狠了狠心,擦她手臂的力加大了些。
欢庆疼得牙都发酸,想躲却手被他死死抓着,挣不开。
他细细地将她手臂上的伤都清洗了一遍,一次又一次地洗那方巾,终于将她手臂上的伤口都清理了。他将那木盆里的水去倒了,满满一盆都是血水。又从营帐里的大缸内汲了一盆新的,放到床边。
见她还是一脸防备,心中苦笑,脱下了自己的袍子,拿给她。
欢庆看着他递来的袍子,有些犹疑,不明白商衍想做什么,刚刚只以为他是个下作的登徒子,怒气衝到头顶,蒙了心智,便什么也不管不顾了。
可他刚刚替她清洗伤口,那神情却是认真凝重,也……也不是登徒子的模样。
想到这,她神色有些不自然,还是接过了他的衣袍。
商衍什么也没有说,像清理她手臂上的伤口那样,开始清洗她背上的伤口。他的力道并不小,好几次,疼得欢庆想要大叫,却忍着了。有几道鞭痕有些深,那方巾擦着像是刀在剐她一般,疼得她咬碎了牙,一直发抖。
商衍却彷佛视而不见,力道依然没有放轻。
他清洗完了背上所有的伤口,又拿起床边的外敷伤药,仔细认真地将伤药涂在伤口上。这伤药他以往也经常用,初时清凉,渗入皮rou便会刺痛。他堂堂男儿,有时也会觉得那伤药疼得刺人,如今他把这些药抹在她背上这许多伤口,她竟是一声也没有吭。
待他处理完这所有事,欢庆已然没有再气了。她低下头没有看他,心中觉得自己彷佛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