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如黛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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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庆心头一跳,转过身看去,是那个守城的将领,不知道是发现了什么,皱眉朝他们两人走来。商衍站在她身侧并未转身,是以那人看不到商衍的面容。
「你,那个矮的,过来。」他走了几步便站定喊道。
欢庆有点想揍他,忍了。
回头走了几步,低头道:「军爷……我是良民。」
「你说是便是了?」那赵田冷哼道:「把你上衣脱了,让我看看,这鼓囊囊的是带着什么?」
欢庆闻言脸色发红,有些愠怒,道:「不行!我……我没有带东西。」
「你没带东西你胸前鼓囊囊的?别废话,脱了!」
「你……」
欢庆正要说甚么,却感到肩膀处搭上了一隻大手,商衍面色冷冷地站到了她身侧,对那赵田道:「这位军爷高抬贵手,实不相瞒,小人此番是带着妻子前来投奔齐国。奈何小人妻子貌美如花,怕路上遭了歹人算计,是以……出此下策。」
「貌美如花?」赵田说着边抬头去看那说话人,这般言辞,定是个读过书的人,又对他嘴里的「貌美如花」十分不屑,嗤笑道:「她也算得上是貌美如花?你可是没见过女……」
这话头在他见到这说话人的脸时,骤然停了。
赵田努力克制了自己的情绪,才没有将一脸见鬼的表情表现出来。
欢庆在听到商衍说话时,便心头大震,她转头望着商衍镇定淡然的表情,这个男人俊美的侧颜像是刀刻一般,烙到她心深处去了——他早知道了?何时知道的?脑袋中不断盘桓着这两句话,一时间心中乱作一团,更没有心情去看那赵田的脸了。
「小人就这一个妻子,自然是看谁都比不得她好的。」他淡笑道。
到这份上,赵田自然心中有数,这信王爷行事向来诡谲。他看了眼此时神色有些慌张又有些呆滞的欢庆,内心里实在不大理解,王爷怎么会瞧上这样的女人?这女人在燕国是何种身份?看这身形和脸……实在是……
「是!貌美如花……」赵田嘴角抖了抖,他鼓起勇气继续摆出一副守城将领的傲气模样道:「得了得了,带着你那貌美如花的妻子快走罢。」
商衍笑着揽过欢庆,回头又默默看了眼赵田。
那眼神彷佛是在说:这笔账我记下了。
赵田一哆嗦,认命地闭眼嘆气——所谓祸从口出,可这说句实话,也从口中出了祸……真是天公不长眼啊。
哦,信王似是也没有长眼。
一路,欢庆的心情都很复杂,却异常乖巧没有说话亦没有对他抱着她肩膀的手表示抗议。她一路无言,跟着商衍一起到了难民营。
难民营里坐满了从燕国出逃的难民,大多都是不堪战火之苦的穷百姓,他们大多双眼无神地呆坐着,一身脏污,有几个蓬头垢面的女子在角落里轻声哭泣。
欢庆看了眼这些燕国难民,把心头关于商衍的奇异感觉压了下去。她挑了一个铺了草席的地方坐下来,身边是一个发着抖、衣裳破败的年轻人。那年轻人看样子不像是粗陋农夫,他一边发抖一边嘴里念叨着:「国之不国,国之不国……」
欢庆盯着他看了会,轻声道:「国之不国,何以为家?」
他听了似是愣了会,朝欢庆看过来,眼里含着泪,颤声道:「我大燕大势已去,大势已去啊……」
「你是燕国哪里人?」
那年轻人没有再理欢庆,一脸悲切地转过头去。
欢庆皱起眉,蓦然觉得有些累,闭上了眼睛想靠坐一会,四周围并不依着墙,她看了眼身边,长嘆了口气,刚抱起膝盖,肩膀处落了一隻手。
商衍将她抱到怀里,轻轻拍了拍她,在她耳边道:「今晚看情况,我们逃出去。」
欢庆默然点头,沉yin道:「你何时知道的?」
商衍笑笑,「到底是女儿家,又如何能够装作真男儿。」
「我问的是你何时知道的?」
他突地凑近她,笑道:「不告诉你。」
欢庆瞪了他一眼,「那你和那三个女人做了什么?」
商衍笑得更是开心,「那你不如先告诉我,你这胸前鼓囊囊的是什么?」
欢庆怒极,狠狠打了他一掌,骂道:「登徒子!」
商衍收回思绪,冷声一笑,她以为那年的三个女人与眉如黛是同样那般让人摆布的么?
欢庆当然不晓得这一点。
关于眉如黛其人,她只知道是几年前商衍喝醉了收入府中的侍妾,这女人是红极一时的歌姬,还是平津侯心尖上的人。她能甘心进王府做一个侍妾,那么……商衍究竟是多完美的人?让她这般痴迷。
这样想想,欢庆对她,也还是有些好奇。不过她并不想要探究这其中因缘,她一向懒得与王府中的别人往来,那两个侧妃她没有见过几次,眉如黛亦是。商衍惯着她,由着她免了请安的规矩,也由着她我行我素,一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