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说要替贵派师祖要摆百岁寿宴,特来小庄定酒,真是不胜荣幸。不知二位有何要求?花雕、状元红,还是杜康?”看王掌柜的态度,史昭然心想这套剑没白舞,果真将对方镇住了。“听闻天下一品堂号称汇遍天下名酒,你说的这些虽然都是各地名酒,但不够稀奇。师祖说他年轻时喝过一壶叫醉生梦死的酒,不知贵庄是否存有一二。”“醉生梦死?”王掌柜一脸疑惑,“少侠恐怕是再与我开玩笑,老夫从业三十余年,品酒无数,从未听过什么叫醉生梦死的酒。老夫最推荐的乃是小庄的杜康,前魏曹cao有言,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是最能说明杜康之醇美的诗了。”“杜康又如何。”旁边一种田农夫忽然叫嚷了起来,“不过是馊了的高粱。连醉生梦死都不知道,竟称自己从业三十年,可笑。”王掌柜对那农夫大骂:“何以在客人面前羞辱老夫,滚!”史昭然却抱有期望的问:“听这位前辈所言,难道是知道醉生梦死这酒?师祖上了年纪,虽有很多事都记不清了,但一直反复提起醉生梦死酒。我两小辈为圆师祖心愿,不远万里到江南,希望前辈能告知我一二。”“别听他胡说。”王掌柜说,“这是个无赖。老夫捡到他的时候,正在京城里捡垃圾吃。老夫觉得他可怜,才给他一份种田的工作。”没想到农夫不屑道:“哼,我年轻时执剑游遍中原,你一小小酒庄掌柜,竟敢与我相提并论?”史昭然打断了两人的叫骂,道:“我无心挑拨二位,我只想知道在中原还能否找到醉生梦死这酒。”农夫摇摇头,道:“要找醉生梦死这酒并不难,你去京城南郊幽香楼便是。只是那醉生梦死是幽香楼主从西域进的,据说十年才得一壶,是他手中的至宝。此外,幽香楼主不轻易接待外客,恐怕你们要吃闭门羹咯。”“幽香楼?”“少侠,这胡言乱语少听为妙。”王掌柜应和道,“小庄的杜康、状元红都是极品。若少侠感兴趣,可为少侠提供一两户做样品。”“也好,一两壶酒也不可能拿来宴请百宾。这样,我人微言轻,就先拿两壶,回头让师傅定夺。”如此,史昭然顺走了王掌柜两壶美酒,满载而归。只是这一来二去便是一天,再回木屋时,已然是深夜。六风华零落木屋外五里长坡,夜深人静。云琪第一次喝酒,醉得特别快,她躺在史昭然怀里,细数天上的星星。“相公,这里好美。有河,有树,有星星,有鸟儿,还有你。远眺是偌大的京城,纵然此时依然有阑珊灯火。
天地相映,我快分不清了。”“那等我们老去之后,就在这里落脚吧。”“鸳鸯楼,小杂役……”六个字在老六心底,成了积压已久的大石。尽管他这一生听过许多秘密,有的忘了,有的还记得,但唯独这六个字令他辗转难眠。老六不明白为何如此,只是下床喝了壶茶,望着漫天凌乱的繁星,心绪不宁。老六妻子见老六倚窗外望,问:“究竟是何事?”“明日我去一趟鸳鸯楼。”“你都一把年纪了,为何去那烟花柳巷?”“我心有不安。儿他娘,我有件事要去鸳鸯楼查看。虽然不便于你多言,不过应当无大碍。”“依你所言便是。不过,你一把年纪了,少折腾些。”翌日,鸳鸯楼前,老六驻步难前。这烟花之地,自己几十年从未来过,并非未敢向往,只是生活所迫,掏不出钱银罢了。鸳鸯楼前,两位衣着曝露的姑娘不停向来往路人抛媚眼,一见老六有想法,就勾搭了来。“这位大爷,里面请,有好姑娘招待。”未免他人起疑,老六未穿官服,而是随意搭了一身布衣。这些姑娘有点眼色,尽把老六往姿色平庸的姑娘堆里拉。“我一把老骨头了,就来坐会儿,听会儿曲。”“那哪成啊,我们这儿有的是好姑娘招待……”“总得让我坐会儿吧,我腿脚累了。你们也不想我累死在欢乐场上吧?这样,我一会儿若是来了兴致,便来找你们。”一番推辞之后,老六赶走了故作热情的ji女。鸳鸯楼与老六想象中的并不相同,老六本以为应当有很多寻风流的光顾这所谓的京城第一青楼,没想到此地门庭冷落,只有寥寥几人在听曲,老鸨亦是一脸愁容。这老鸨也算个半老徐娘,容姿不落世俗,只可惜逃不过岁月摧残。老六多看了两眼,似是想到了什么,但转眼便模糊了。他不再多想,找了张有人的桌子坐下,故意南方口音装作异地人,和旁人客套了几句后,便掏出了醉红尘的画像,问:“我在闽南时,无意间得缘一见这幅画像,一见倾心。听闻这女子似是此地人,这位先生可知?”那人一看便答:“这就是鸳鸯楼的两位花魁之一,春悦啊!”“春悦?”“京城谁人不知春雪和春悦两姐妹。她们感情甚笃,接客也常常一同接,所以一起被选为了花魁。可惜春雪姑娘被人所杀,春悦姑娘也因此患疾,常日卧床不起,再没人见过。”“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