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就便探查到点什么,那也是在所难免的嘛。
“继续盯,着三个人日夜换班,不得让他有一刻脱空。”
范统领应了,稳重表情之下,是挥之不去的好奇心——王爷一边忙着献俘,一边还要叫人盯王妃娘娘前头那个丈夫,怎么看,里面都有事啊。
征得沂王同意后,范统领因此把孟三都临时调了回来,与别的护卫不太一样,孟三是真的热爱盯梢这项活计,他盯的事从没出过差错,之前沂王府众人回封地之后,他都还受命继续留在京里,接应周太太方面的消息。
又盯了两天。
范统领来传话:“王爷,杨文煦今天有了动静,他的邻居范翰林从东宫回家,杨文煦去范家做客,说了好一刻的话。”
沂王从文书里抬头,眼神陡然变利:“都说了什么?”
“一些叙旧的话,杨文煦恭喜范翰林升官,又说起自己离丁忧期满还有一年多,不知将来前程何在之类的,范翰林就苦笑,说东宫的差事也不好做,因为昌平民变,皇上对属官们极为不满,不知哪日就要步了前任后尘,两人说得挺投契,范翰林还留杨文煦吃了饭。”范统领转述着。
——所谓皇帝因昌平对属官不满,其实就是对太子不满,不过属官们不能在外说太子不是,只能主动背起这口锅来。
沂王眉头深锁,沉思。
他在意的不是这句话,而是杨文煦居然与东宫有了连接——这只是巧合吗?
不。杨文煦还在孝期,动身上京必有所图,这样一看,所图也非常明确。
问题在于,他凭什么认为他能图到?
到京这几天,曾太监那边也有消息过来,皇帝对太子的不满几乎达到了顶峰,以至于太子称病,以养病为由避到庄田上去住了一阵子,直到牛成伏诛,战报进京,皇帝龙颜生悦,太子才又重新回到了东宫。
他其实等于托了沂王的福。
“再盯。”沂王发出指令,“如果发现他有与太子接触的迹象,不必再等,立即设法带回来。”
范统领这时也感觉到不寻常了,连忙应道:“是。”
又三天之后。
离预定好的典礼只有两日了,沂王带上京的除了牛成的首级之外,还有一串小头目,这样的小人物,本来是不够格这么大张旗鼓的,但他们同党作乱的地点太特殊,才得到了进京后再明正典刑的待遇。
“王爷,杨文煦又跟范翰林会了次面,这次他提出来,想让范翰林替他引见太子。”范统领神情真正严肃起来,“说他有秘事禀告太子,必对太子有用。当班的是孟三,他不敢再等,候到两人结束谈话,杨文煦回家之后,直接将他打晕,现已从角门带进了王府。”
沂王掷笔起身:“走。”
杨文煦此刻正在王府前院的一间暗室里。
他被孟三捆好手脚,用麻袋装着带了进来,沂王到时,他还晕着,沂王命人:“弄醒他。”
一碗水泼下去,又两记巴掌——范统领亲自动的手,蒲扇一般,杨文煦是斯文人,什么时候也没受过这样的苦楚,登时呛醒了:“咳——咳!”
之后,他在极短的时间内稳定下心神,再用力眨去眼帘上的水珠,定睛往前看时,瞳仁猛地一缩:“——沂王?”
沂王负手,低头,暗室之中,他本身便有的威势被加倍放大,眼神冷酷无比:“你对本王,颇为熟悉。”
杨文煦死死闭住了口。
他当然熟悉——但不是在现实,而是在他的梦里。
沂王没给他多考虑的时间,问:“你是自己招,还是等本王动刑再招?”
杨文煦眼神又缩了缩,几番变幻,难以拿定主意——他不能招,可他不一定扛得住刑。
沂王吩咐人:“搬个炉子来,把烙铁烧起来。”
范统领应声去了。
沂王转回目光,漫不经心地道:“本王和你一起等等,看是你先招,还是烙铁先烧红。”
“王爷要我招什么?”杨文煦终于道,“我虽丁忧在家,也是朝廷命官,丁忧期满就要返回朝堂,王爷无权如此折辱于我!”
沂王不再理会他。
炉子搬来了,烙铁捅在炉膛里,时不时冒出来一缕火焰,范统领搬了椅子,沂王就坐在炉子旁边,红色火焰映照在他的面孔上,俊美又恐怖。
等到他亲自伸手,那根烧红的一点点从炉膛里露出来时,杨文煦顾不得体面,忍不住开始向后躲避,但他仍不肯松口:“——王爷到底要我招什么?我不过上京访友而已!”
沂王拎住烙铁,抬眼:“本王要知道,你到底握有本王王妃的什么把柄?”
杨文煦:“……”
他愣了好一会:“——啊?”
作者有话说:
杨渣心声:你是不是有病?
杨文煦反应过来。
但他仍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 也不知道沂王为什么这么问。
烙铁当前,他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