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鼎之笑道:“不要把我想的太好,幻象破灭,会失望。”
“不会。”童子握拳,“我要像哥哥一样勇敢自立。”
叶澜玄一宿不踏实,半夜便睁开眼,看着幽暗的房间由暗转明。
大抵已到辰时,周围却很寂静,静的能听到簌簌落雪声。
俞思归没来,童子也没来汇报夜里的情况。
叶澜玄等不住了,缓缓起身,披衣下床,挑开窗户给室内通风,却看到长廊那头几个老仆围着童子拉拉拽拽。
这是做什么?
叶澜玄蹙眉,开门朝他们走去,隐约可闻他们的争执。
“小畜生学会偷懒了,今儿水没打,饭没做,想饿死爷爷们?”长眉老仆揪着童子的衣领甩来甩去。
另一个老仆使劲掐着童子的脸:“古井结冰打不出水是你偷懒的理由?不会下山去担水?长个脑袋是摆设。”
童子奋力反抗,拳头抡得飞起,没打到人但气势不弱:“我的职责是守山门和伺候主人,打水做饭是你们的事,我以前帮你们是尊老,但你们把我当小奴隶使唤,我不会帮你们了。”
长眉老仆扣住童儿的双手,提着他的衣领,沟壑纵横的脸上露出狰狞的讥笑:“好啊,毛孩子长胆了,皮紧需得松一松。”
另一个老仆压低声音道:“别在这儿动手,当心屋里那位听到。”
“换个地方。”
“站住!”叶澜玄冷冽的声音响起,吓得几人一抖。
长眉老仆松手,童子跌倒在地,又爬起来跪着,小小的身体蜷成一团,看着极其可怜。
“主人,这孩子不守山门到处晃荡,被抓着了还不知错,小小年纪满口谎话,要好好责罚才是。”长眉老仆恶人先告状。
叶澜玄挑眉:“你在教本君做事?”
长眉老仆低头恭顺道:“老仆不敢。”
“犯错确实该罚,你们去盛几盆冰沙来。”
几个老东西露出得意的表情,挑了几个大盆,将冰沙压得结结实实堆得冒尖,欢天喜地地回来,放在童子面前。
童子的眼泪簌簌掉落,滴在雪上砸出一个个小窝。
叶澜玄弯腰柔声道:“童儿,起来。”
童子错愕地抬头,泪眼婆娑,鼻尖绯红,努力克制的难受因为叶澜玄温柔的声音一霎崩溃,吸鼻抽噎,小小身体不停颤抖。
叶澜玄伸手拉起童子,声色俱厉呵斥几个老仆:“你们几个为老不尊,好吃懒做,手没用处不如废了。”
形势突然反转,老仆们面面相觑,橘皮老脸上挂着的贱笑瞬间凝固,忙不迭地下跪告状:“主人,你莫要被这小娃装可怜的样子骗了!他玩忽职守,经常在小木屋里偷吃东西,主人明察啊。”
童儿心里想着萧鼎之的话,鼓起勇气,反驳辩解:“主人,童儿每日给他们做饭,却从未吃上一口,饿得实在受不住,会挖些番薯,捉些小鱼烤着吃。连日下雪,古井结冰取不出水,童儿凿冰动作慢了,他们便扒了童儿的衣服扔进井里。小木屋漏风,童儿砍了金刚木做挡板,他们不问自取,还踹坏小木屋的门。”
说起这些心酸事,童子好不容易憋住的眼泪又流出来了。
“主人,他胡说,是他自愿做这些事……”
“狗东西。”叶澜玄气得脸色发白,“自己把手放进冰沙,两个时辰不得取出。”
老仆们哀嚎:“主人,我们一把年纪了,经不起折腾。”
“年纪大就能霸凌弱小?年纪大就能胡作非为?年纪大就能逃避惩罚?童儿有没有胡说,你们心里清楚!真当本君聋了瞎了?”叶澜玄越说越气,不顾体虚,动用仙术将几个老仆封在原地,捆住双手,强行插进冰沙中。
这下轮到几个老仆哭了。
叶澜玄冷冷地扫过他们,牵着童子的手走进廊内。
侧方的屋顶上坐着一袭白衣的萧鼎之,下面的闹剧他从头看到尾。
性软的人能帮一时帮不了一世,只有自己坚强才能摆脱困境,所以他没有出手。
还好结局不错,童子经此一事该知道叶澜玄并非看起来那么冷漠,听哥哥的话没错。
萧鼎之的唇角扬起浅浅的弧度。
下一秒,萧鼎之扬起的唇角忽地撇下,他看到俞思归从洞门穿出,必是来找叶澜玄。
俞思归进入长廊,发现四个老仆排成一字跪在雪中,双手插在冰沙里老泪纵横,身下有微微发光的禁步结界,便知这几人犯错被罚了。
老人都罚得如此重,寻真君表面清冷,性子还挺狠。
俞思归收回目光,往叶澜玄的卧房走去。
房内,叶澜玄松开童子本该柔软却非常粗糙的手,问道:“你受了委屈为何忍着不说?”
童儿低着头回答:“童儿不敢在小事上扰主人清净。”
“把头抬起来说话。”
童儿抬头,眼圈红红,脸上有数道被抓挠过的红痕。
看着他,叶澜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