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思归反问:“你是否被人传过功?”
“没有。”
“是否双修过?”
“……”叶澜玄听到双修二字就发晕,半晌没答。
萧鼎之这会儿又和俞思归站在同一阵线了:“师尊,大夫问你有没有双修过。病人不能隐瞒病情,要如实作答。”
“没有。”双修的是原主,和自己没关系。
“我不是大夫!”俞思归再次重申,对叶澜玄说,“你体内有水木两种灵力,其中木系灵力很劲厚,护着你的心房,脂针要穿过去,你会承受巨大的痛苦。”
“比现在还痛苦?”
俞思归点头,实话实说:“比现在痛苦百倍。”
叶澜玄闭上眼睛,深深吸气。
萧鼎之说:“不治了,找病灶都如此伤身,治疗起来你撑不住。”
“可我不想做蝼蚁。”叶澜玄额上的汗凝成水珠,顺着脸颊滴在萧鼎之的衣领上。
“什么蝼蚁?”俞思归不解。
“有人说金丹修为在修仙界如蝼蚁般弱小。”叶澜玄喘着气说。
“不至于。”俞思归像叶澜玄的解语花,句句话都透着安慰,“金丹算蝼蚁,那筑基,炼气算什么?说这话的人若不是大乘仙修,委实太狂妄。”
叶澜玄抬头看着萧鼎之,忽然发现他长高了些,只能看到他轮廓流畅的下颌线。
萧鼎之狂惯了,不屑虚伪:“有上进心是好事,但修为不能强求。”
“……”叶澜玄在萧鼎之的手臂上拧了一把,萧鼎之眉头都没皱一下,隻斜斜地睨着他。
这来来回回的师徒对话令俞思归开了眼界。
从未听说,也未曾见过徒弟压着师父的场面。
叶澜玄从冰山雪莲变成一朵柔弱娇花依偎在徒弟怀中,疼痛失力靠一下无可厚非,但话语权都被徒弟抢了,他竟没有生气。
这就是弟子所说的,面上冷淡,心中热情?
叶澜玄这个徒弟绝非池中物,俞思归再度对萧鼎之起疑。
“你,收针。”萧鼎之带着命令的口吻。
俞思归不是叶澜玄,有自己的傲骨,怎会听一个小徒弟的安排。
他的手仍放在叶澜玄的胸口上,感受掌心下蓬勃的心跳。
萧鼎之不客气地握住俞思归的手腕,正要发力,就听到叶澜玄略带哭音的痛苦呻yin。
俞思归抽手,若无其事道:“今日先打通洪脉,夜里好生休息,若疼痛减轻,再做尝试。”
叶澜玄虚虚地点头,说话都没力气了。
萧鼎之目光森冷地盯着俞思归。
俞思归收回脂针,为叶澜玄合拢大氅,说:“寻真君问道求仙意志坚定,金丹绝非终点,我会倾尽所能为你医治。”
叶澜玄想说几句感谢的话,但Jing力已经涣散,迷迷糊糊倒在萧鼎之怀里。
萧鼎之抱起他,告诫俞思归:“他的心疾你治不了,早点滚出九溪峰。”
俞思归不再隐忍,手握青锋剑柄,抬高下颌:“小弟子,你很没礼数,叫什么名字?”
萧鼎之:“想知道我的名字,要付出代价。”
俞思归皮笑rou不笑:“寻真君清高,你狂妄,灵隐宗有你二人,不该寂寂无名。”
萧鼎之:“虚名有何用?”
俞思归:“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
萧鼎之沉默。
製霸三界何尝不是争一口气,经历过的黑暗挫败犹如跗骨之疽,随岁月淡化却始终抹不去痕迹。
当杀戮成就威名,见多了瑟瑟发抖之人丑陋的面目,便觉得名不名的不重要,享受来自他人的恐惧,品味绝望灵魂的呐喊,亲手划出生死一线的距离。
嗜血快感只有站在巅峰的王者才能体会。
叶澜玄需要休息,萧鼎之不与俞思归多言,两步闪现已出正厅,留下一抹红色的残影。
俞思归坐在椅子上,扶额闭眼仍抹不开那道浓烈的红,脑子乱的很,感觉自己后背有点疼,似乎遗忘了什么事。
萧鼎之将叶澜玄放置在床榻上,盖好锦被,用魔力暖好铜盆中的凉水,搓了一把绢帕,回到床前给叶澜玄擦脸,擦身子。
尤其是被俞思归碰过的胸口,来回反覆擦,擦得细薄肌肤泛了红才收手。
无法容忍他身上沾染其他男人的气息,即便最终会杀了他,但这具躯壳可以作为藏品保存,容不得瑕疵。
他否认双修,萧鼎之将信将疑。
因为他从不避讳双修之事,现在可能还没和那几个道君没发展到坦诚相对的程度。
但他的性子又不似上一世那般冷直,柔软温和还些俗世的圆滑。
是以,他的话是真是假无从定论。
萧鼎之转身放绢帕,袖口却被拉住了。
叶澜玄的眼睛欲睁不睁,声若蚊yin:“我哪里做的不好惹你厌嫌?”
“什么?”萧鼎之没听清,不得不弯腰靠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