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笑了。
真的,太可笑了。
不久之前他觉得原着里的兰诺是一个绝世大冤种。
那么他自己,简直就是无尽星空第一大冤种。
姬烈阳让他感受的东西他怎么会不明白呢?——那明明就是一直以来如同附骨之疽一般盘旋在他身上的痛觉,而且比他感受到的还要轻很多。
如果兰斯每天忍耐着同样的疼痛,兰斯绝不可能这样平静地生活着。而且从原理推断,假如圣龙之冠的作用的确如姬烈阳所言,那么圣龙之冠的副作用也不会是源源不断的,而是更像他那奇奇怪怪的病。
所以说了——
如果说“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还能算是有点道理的话,那么当你负重前行的时候,有人替你戴着王冠、岁月静好,是不是就哪里不对了?
不对劲的地方太多了。
?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巧合。
当一件事情凑巧到了就像是被刻意安排的时候,那么这件事情很大概率就是被刻意安排的。
兰诺冷静地回想着当年的实验。
实验的主导者是深爱兰斯的父母,这么说来,实验其实并不是不完美的——恰恰相反,他们给了兰斯王的位置,却切割了王冠的副作用,实在是用心良苦,感人至深。
可是,如果按照姬烈阳的说法,有关王与王冠的内容本来都是机密,只在圣龙帝国的顶层里面流通,只有s级才能知晓,那么,兰斯的杂血龙父母是怎么做到这件事情的呢?又是怎么Jing准地分离了王冠出来?这真的是科学家能做到的事情吗?
……还有,兰斯身上Jing纯的蓝宝石的血脉。
兰诺骤然生出来了一阵寒意。
冰凉的感觉如同在血管之中流淌着,他忍不住去想会不会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看着他,看着他苦苦挣扎,看着他承受的这一切……
也满足地看着兰斯的万千宠爱。
兰诺无法想象,也无从得知幕后之人到底知道多少东西,身体的本能叫嚣着要逃——但如果真的有人一直在观察着这些旧日的实验体不放的话,他真的能逃走吗?
这绝不仅仅只是一对父母为孩子所做的事情,在这背后,有关王冠的存在一定还有更深的Yin谋,甚至可能在整个无尽星空蔓延。
世界终于露出了它庞大狰狞的面目,这份绝望不如从前,因为那时候他还怀着想要点燃全世界的火焰,后来火焰化成了灰烬,灰烬里一无所有。
可是,无尽星空明明那么大。
就算只有一捧灰烬,他也不要留在这里了,去一个遥远的圣龙之外的,有大海的地方吧。
大海永远都是那么温柔。
大海或许愿意,给他一点点爱呢。
一点点就够了。
兰诺感觉自己的灵魂和躯体或许已经分离,思绪前所未有的冷静了下来,不受任何情绪的影响,就像是一个冰冷运转的机器。
他想,还是有机会的。
暗中之人不可能是姬烈阳这样的圣龙高层,也无法影响到姬烈阳这样层次的存在,而以姬烈阳的骄傲,黄金之王并不会把他今日所做的事情说出去,所以也不会有人知道他已经可以窥视到部分的真相。
至少在姬烈阳失去耐心之前,事情就是这样的。所以他还可以隐瞒一段时间,至少撑过这一次的联赛,但是,不能继续拖延下去了,因为姬烈阳很有可能会威逼他进入王庭军校。
毕竟在一年前,亲手改掉了兰诺的入学志愿把王庭军校的通知书放到兰诺面前的,也是他,兰辰不过是目视了这一切。
在黄金之王眼中这都是理所当然的,所以那个时候姬烈阳才会震怒,兰诺事后回想起来的时候也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像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一样。
但是现在他明白了,那来自于他和整个圣龙帝国从上到下都无法解决的隔阂,从来都不仅仅是一株星川草。
好在他再也不欠谁的了,不欠任何人的养育之恩和救命之恩,也不曾亏欠圣龙帝国。
唯独只剩下一个人……可是兰诺一点也不想牵连他。
假如知道了世界上真的有黑暗议会的存在,那么也没有人会把主动自己的朋友拖进这个漩涡里的,不是吗?
兰诺感受到自己的后背被僵硬地拍了两下。
小心翼翼的。
“不哭了。”
李察发现自己怀里的身体僵硬了瞬息,像是并不习惯这样的接触一样。
然后他听见很轻很轻,像是梦呓一样的声音。
“我不怕疼的。”
真的。
……
当白龙落在蓝宝石海岸的时候,小队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蓝宝石海上的经历他们当然一点也不想再来一遍了,此刻终于回到了平静的校园生活之中,才发现自己已经Jing疲力竭。
只有保安大叔不怎么愉快。
“不懂尊老爱幼的小鬼们,你们是怎么忍心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