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挽的嘴角已经放不下去了,见程晏脸色黑的要滴水,终于出声:“生日已经过去了,现在是22号凌晨,我要睡觉了,所以让程晏来接你的。”
“对对对,裴哥不能熬夜!”季洛连忙点头,这才松开了裴挽的手,连声催促:“快去睡觉,生日就不要那么没命工作了,方圆工资那么高,不让他干活你不觉得亏啊?”
“知道了,”裴挽把人送到门口,认真承诺:“明天保证不工作。”
季洛满意点头:“那还差不多,那我明天来找你玩。”
“下午再来,”裴挽叮嘱道:“我上午要出趟门。”
“知道知道,你要去看叔叔和外公嘛,”季洛十分乖巧:“我懂得。”
他一直动来动去,程晏皱了皱眉将人横抱起来困在怀里,跟裴挽告别:“我们先走了。”
裴挽点头:“路上小心,记得给他喝醒酒茶。”
说完跟季洛说了再见就关上了门,却贴在门口没立刻离开。
“你别乱动,”门外传来程晏无奈的声音:“等电梯呢。”
“我不,我就要动!”季洛不满反驳:“你还好意思说我?要不是你我也不会错过裴哥的生日,你知不知道这对我有多重要?”
程晏语气酸酸:“看出来了,裴挽在你心里怕是比我还重要。”
“你想什么呢!”季洛语气惊讶:“裴哥在我心里比我家老头子都重要好不好,你还想……”
大概是进了电梯,门外恢復了安静,裴挽却依旧贴在门上。
他忽然想,他在季洛的心里,大概真的比季叔叔还要重要,不然那个时候季洛不会明明自己难过的要死,却还每次都带着元气和活力去安慰他,甚至割腕的前一天,季洛还在为了被那人再次伤害的他费力的各处搜寻笑话……
重来一次,裴挽不是没好奇过:按照书里写的他应该得到不了任何真心才对,总不能就因为季洛一直以他的狗腿自居,就真的要对他死心塌地吧?
但这一刻他忽然觉得,不论是因为小说设定还是其他原因,都不重要了。
第二天一大早裴挽就醒了,却一直磨磨蹭蹭看完了方圆发来的陆闻星的资料才出门,站在裴家大门口时,看着门外那两棵樱桃树,顿觉恍惚。
认真算起来他已经有四年都没有回过这个家了,可是这里和他记忆里好像还是没有任何差别,不论是快乐的记忆,还是痛苦的。
但是一进门,又都变了。
家里工作的人全都换了一轮,院子里原来装秋千架的地方被种上了葡萄,三千多种水果里,他最讨厌的就是葡萄,客厅里的全家福不知所踪,所有家具都换了新的,他最喜欢的那架钢琴也没了。
裴挽眨了眨眼,恍然间发现过了那么多年,他对这座房子的印象,还停留在他八岁那年。
客厅倒是出乎意料地热闹,十几个人,其中一半是他商场上打过交道的对手,另一半应该是他们家里的适龄男青年。
裴挽挑了挑眉,看来年会的事情传出来,有人坐不住了。
虽然早上就从方圆给的资料里知道了陆闻星是陆家人这件事,但在这种场合看到对方还是让裴挽有些惊讶。
“响响,你回来了?”
一道惊喜的声音打断了裴挽的思绪,他回过神来,看向客厅主位上的人,一如既往的优雅知性,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侧对着他而坐,丝毫没有转头的意思。
裴挽又转眼看向正忙着给他腾位子的宋见清,他这个好哥哥,倒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善解人意。
“抱歉,不知道几位叔伯会来,”裴挽自顾自在宋见清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语气歉然:“我以为只是普通的家宴,就随意了点。”
在场的几个人面色一变,眼神看向了女主人。
他们今天之所以会出现在裴家,单纯是受到了宋雅的邀请,说想联络一下感情,言语中透露出想给裴挽定亲的意思,虽然到场之后发现自己并不是唯一被邀请的人,但想到联姻对象是裴挽也就都不约而同忍了下来,可裴挽现在说他不知道……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明白他们这是被宋雅耍了。
虽然他们带的都不是家里的继承人,但这对他们来说,绝对是天大的侮辱,几个人的脸色都难堪起来。
“是母亲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几位叔伯来探望一下,”宋见清连忙笑着出来解围:“几位叔伯都是父亲的好友,也都是看着我们长大的,哪有这么多的规矩,响响,你太见外了。”
裴挽却不准备接招:“宋少这是在说我不孝,连母亲生病都不知道?”
“你这是什么语气?”粗噶的声音响起,原本优雅的女人看向裴挽,怒气衝衝道:“怎么,我邀请朋友来自己家都不行了?”
熟悉的厌烦语气,仿佛他是宿世仇敌一般,裴挽从前每次听到这个语气都会难过,如今却觉得不过如此,正准备说什么,被一阵压抑的咳嗽声打断。
陆闻星咳得脸都有些红,见所有人眼神都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