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殿下的苦心你根本看不懂……
「陛下的龙体目前的状态极其稳定。」周太医把完脉后,如是说了一句。
郑海全凑上前拿下熙帝手腕上的黄绸。
「药不能断,臣会换个方子,郑总管等下如若无事,可以与臣一起去趟御药房。」熙帝目前所服的药,都是郑海全亲手处理,极其谨慎,一切都不假于外人之手。
「无事无事,什么事都没有陛下的龙体重要。」郑海全满脸是笑。
熙帝坐在龙案之后,面露讚许,「周太医医术超绝,朕的身子交给你很放心。」
「只是两年啊,两年的时间终究短了些……」
一句若有似无的低语钻进周太医的耳朵里,他手一抖,腰弯得弧度更大,旁边郑海全也是如此。
很多东西,大家彼此都心知肚明,可是说出来就会让人无端冒身冷汗,尤其说的那人还是世上权利最大之人。
从熙帝那次病发到现在,知道具体情况的也就是郑海全和周太医两人,还有人也知道,那些是近身侍候熙帝的一批人,但陆陆续续都被处理掉了,如今殿中的这一批……
周太医想到有次他找郑海全,无意问了旁边的太监一句,那人长开的嘴里面空空荡荡,像是一个噬人的黑洞……
「圣上是天龙之尊,万魔不侵,众神庇佑,定会龙体安康的。」
熙帝大笑出声,「你这『鬼见愁』周锦,也会说好听的话来逢迎朕了。」
周太医面色一僵,又躬了躬身。
「郑海全,送送周太医吧。」
「是。」
郑海全直起身,笑脸相迎,「周太医这边请。」
周太医轻吁一口气,拱拱手,「有劳郑总管了。」
郑海全送走周太医后,又回到殿中,殿中的熙帝坐在上首处,面色不復刚才那谈笑轻鬆的样子,而是晦暗莫名。
自那件事发生后,主子的情绪变得让人摸不透,连郑海全现在都有一种如履薄冰的感觉。
殿中静得吓人,郑海全走近前去,轻声道:「陛下,奴才把周太医送走了。」
熙帝口中含糊的嗯了一声,似乎在想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道:「周锦看起来有些怪……」他手在龙案上敲了敲,「他以前可从来不会说这种阿谀献媚之语。」
郑海全没敢说话,头压得更低。
又静了半响,熙帝才又说道:「你去查查。」
「是。」
熙帝真心想查什么东西是非常快的,第二日郑海全便报了上来。
「陛下,奴才查过,周太医并无什么异样,唯有前两日下值归家,不像往常那么准时而是迟了些许。据下面人汇报,那日周太医家里的马车并没有去接他,他是步行回来的。回来的时候,面色有些不好……」
熙帝手指敲了敲龙案,「郑海全,你说这周锦会不会把朕龙体的情况透露出去?」
郑海全一躬身,面露涩然。
「奴才不知……」
熙帝喻意不明的笑了两下。
「这周太医一向为人谨慎小心,是个口紧的,应该不会……」
「那要是有人逼他呢?」
「这——」郑海全顿了顿,「周太医并无什么让人胁迫之处……」当初这可是查了的。
「去宣周锦来。」
「是。」
……
「陛下,可是龙体有所不适?」
周太医跪下行礼之后,便如此问道。
熙帝似笑非笑的瞅着他,殿中空无一人,连郑海全都出去了。
周太医这才发现异样,一时间冷汗直冒。
「周锦,朕可是一向信赖你——」
「陛下,周锦知。」
「你可不要辜负朕的信赖。」
「臣一定不辜负陛下的信任……」
「是吗?」
周太医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匍匐在地。
「陛下……」
殿中静得厉害,周太医脸色惨白,肝胆欲裂。
「陛下,微臣有罪……」
熙帝冷哼一声,「说。」貌似平静的声音里满是几欲噬人的暴怒。
「微臣那日下值归家,上了一辆马车……」
颤抖的嗓音娓娓道来,把当日发生的事叙述出来。
「也就是说,你是有家室的了?连孙子都有了!?」
「臣有大罪,请陛下赐臣死罪。」周锦抖如筛糠,强自说道:「可当时并不是有意隐瞒,臣性子容易得罪人,且在太医院任职旦夕祸福难料,周家只有微臣这一脉香火,便隐藏了起来。绝不是有意欺君,请陛下明鑑。」
说完,便开始用力的磕着头。
「也就是说朕龙体的事,你漏给旁人了。」熙帝笑了两下,「好啊,个个都极好,极好……」口里还在平静自语,手上却是抄起笔洗砸了下来。
脆响声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