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慕谢笃之与否,和洛知应该完全无关才对。
“大概因为我是gay吧。”洛知已经调节好了心情,他伸手支起下巴,眼镜链也跟着晃了两下,“回国之前,我想过自己要不要追求你。”
李珩差点被橙汁呛到。
“……很意外?”洛知挑了下眉,有点好笑。
事实上,也正是因为有过那样的念头,他才会选择将那把小提琴作为礼物送出去。
那把琴原本在某个出名但吝啬的收藏家手中,他给对方演奏了一个月的曲子,又告诉对方自己准备将琴送给未来的伴侣,才高价买到了它。
只是现在看来,好像没有任何要说礼物背后故事的必要了。
“非常意外。”李珩手有点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因为除了小时候,我和洛知哥实际上并没有见过几次面。”
总不可能是洛知对他一见钟情吧?他虽然长得像谢夫人,但也没有那么好看。
而且洛知之前一直在国外,应该也见过很多那种风情各异的帅哥,审美上已经免疫了才对。
为什么在回国之前,洛知就已经在想要不要追求他了呢?总不能因为是小时候长辈的玩笑吧?
“确实如此。”
洛知抿了一口咖啡,“我想要追求你,也并非因为我对你存在好感。”
那怕现在,他其实也没有对李珩有任何超出邻家哥哥感情的好感,每次都带东西回来,与其说是喜爱的体现,更像某种习惯。
“是因为洛女士。”
他笑了笑,“……虽然你可能未必接受,但在你已经有了仰慕对象的前提下,我应该为自己之前的打算,以及洛女士特地向你道歉。”
李珩更加茫然。
“洛女士,我的母亲,对白姨有一种很复杂的感情。”
洛知这样说,“学生时代,她对白姨有一种很微妙的仰慕,不喜欢白姨的其他朋友,尤其讨厌那些追求白姨的异性。”
“等白姨恋爱,大学没读多久就迫不及待和谢叔叔临阵,她那种仰慕才算正式终结,并在大学的时候遇到了性格和白姨年轻时很像的追求者,我的父亲。”
当然,结婚之后发现自己所托非人,有一段时间甚至无差别憎恨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男性这种事,洛知没说。
不论如何,洛女士都是他的母亲,他应当给自己的母亲在小辈面前留一点面子。
“不过她的婚姻不是很如意,加上一些财产纠纷,同我的父亲闹得比较难看,还是白姨知道了她的情况,一边埋怨她怎么不早点告诉自己,一边帮她处理烂摊子。”
“那之后,她就带着我搬去了你们家隔壁,我们正式成为邻居。”
说到这里,洛知停顿了一下,微微走神。
就连他也不清楚,母亲在给他起名的时候,心里想的到底是刚刚新婚、还未暴露种种劣根性的丈夫,还是自己最要好的、或许不止是友情的朋友。
他父亲的名字里面有君。
谢夫人大名唤作“白君鲤”,名字里面同样有君。
“她一直想和白姨成为真正的亲人。”
洛知说得稍微委婉一些,“也遗憾过你为什么不是女孩子。”
“也就是说,小时候那个玩笑,其实洛阿姨心里面一直当真了,是这样吗?”
李珩表面还算冷静,心里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也可以这样认为,不过我确实是搬到国外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喜欢同性。”
洛知坦然开口,“当然,我并没有向洛女士隐瞒过自己的性向。”
“……那你是因为刚好自己喜欢同性,然后我又被找回了家,在洛姨的鼓励下,才产生了追求我的念头吗?”
李珩还是有点不太能接受这么玄幻的理由,他甚至觉得洛女士有点过分。
“很过分吧?我也觉得很过分。”洛知好像猜到了他心里的想法似的,“但洛女士毕竟是我的母亲。”
“当然,也不是她希望怎样我便怎样,我只是有自己的私心。”
洛知之所以会特地约出来道歉,就是这样的私心,“我确实喜欢同性,但并不认为自己会爱上什么人,又不想一个人孤独终老。”
所以他当时的念头是,不如就按照母亲的建议,回国之后去见一见谢家的弟弟。
如果对方也有喜欢同性的可能,就追求对方,如果对方是很纯粹的异性恋,那就作罢。
不过他回国时李珩还不开窍,而且发现自己没办法对眼前的少年产生有关欲望的喜爱——对方从前牙牙学语的样子给他的印象过于深刻了。
“那天看见你和阿笃在游乐园,我猜到你或许仰慕他后,就在想和你道歉的事。”
青年眉目温和,干净而磊落,“尽管没有任何实质影响,但我确实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打算利用过你。”
李珩莫名松了口气,摇头,“洛知哥,你你不用和我道歉。”
“你没有受到洛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