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珩被突然响起来的声音吓得打了个激灵,顿时清醒。
再看列了大纲的草稿纸,上面写到一半的时候,字就已经不是字了。
“三哥,我不是困,我就是,嗯……”他有点难以启齿,久违地又在谢笃之面前体验了一次耳根发烫的感觉。
“我们这门课比较无聊。”
最终,李珩小声地开口,“所以学起来有点消耗Jing力。”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忘了把咖啡给谢笃之,使劲拍了下脑壳:“我在楼下买了咖啡,三哥你要喝吗?”
就是咖啡显然对经济学作用甚微。
谢笃之已经把毯子放到了沙发扶手上,瞥见他草稿纸上点弹性公式,眉毛不自觉皱了一下。
“经济学……?”他记得原先的课表上没有这门课才对。
“对的,经济学。”李珩神色厌厌,“后来新加的。”
他们现在周三下午也有课,据说加了微观经济学是因为从他们这一届开始用新出的人才培养方案,多加了几门课。
谢笃之叹了口气,在少年身边坐下,问道:“哪里不懂?”
“……”哪里都懂,但是哪里又都不是很懂。
李珩不好回答,于是悄悄抬眼去看他,观察他的神色。
他发现谢笃之眉头拧着,正在很认真地在看自己课本上的笔记,甚至比刚刚处理文件的时候,给人的感觉还要郑重。
“……这里错了。”谢笃之伸手,虚虚在某条划线的批注旁点了点,“理解性错误。”
他把这个知识点重新讲了一遍,为了更方便理解,还从自己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了之前的文件,用发生过的事实给他距离。
李珩恍然大悟,茅塞顿开,感觉自己对三哥又有了新的崇拜和新的偏心理由。
谢笃之回过神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少年亮晶晶,看上去格外开心的眼睛。
“我已经完全理解了,谢谢三哥!”他的声音很轻快,“马上,等我把这个大纲弄好,就和你说昨天我遇到事情。”
“特别有意思。”
——原来没有忘,只是想先写完作业。
事情本身有意思的程度到底如何,谢笃之并不关心,他只是单纯想从对方口中听到它而已。
“我教你。”
谢笃之当机立断,并不想看到本应该独处的时间因为经济学作业被压缩。
“……这样会不会影响不太好啊?”
他们换了位置,李珩看着草稿纸上那一堆不属于自己字迹,还有点心虚。
“可主要内容是你自己写的。”得益于大学室友,谢笃之也算深谙糊弄之道,“我只是提供了思路。”
怎么感觉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想到负责这门课的老师承诺期末开卷,他决定把那点来自良心的谴责压下去,安心抱谢笃之的大腿。
哥哥教弟弟写作业,稍微代一点劳又怎么了?他又不是没有自己写。
“三哥,以前你们学校开运动会,有没有人喊你去帮忙广播,当播音员?”
作业的事情解决了,李珩舒舒服服地朝沙发里面又缩了缩,准备把剩下的内容交给星期天晚上的自己。
“就是广播加油的词。”
他没忍住伸手比划的衝动,“比如瑟瑟秋风送来你爽朗的气息,运动场上是你矫健的身影,无论成败,我们都会怎么怎么样的那种。”
之所以会先问这个,是因为他觉得谢笃之的声音很好听。
“没有。”
谢笃之回答得很快。
“我有,我昨天就是播音员。”李珩非但没有感到失落,反而还有点骄傲。
虽然当广播员不能成为他和谢笃之都有的经历确实会有点遗憾。
但这是他体验了,谢笃之却不曾接触的事。
“临时播音员。”他又重申了一遍。
这次是为了强调临时两个字,“昨天负责播音的同学突然不舒服去看校医了。”
他们又刚好认识,他就顶了一下班。
“我昨天才知道,我们学校的所有的喇叭和广播都绑定的图书馆七楼的那个控制台。”
李珩像谢笃之描述了一下大概的流程,“他们会先把加油的词写好,统一交上来,注明是什么比赛,播音员就负责在比赛的时候念。”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有加油词。
有没有人加油,除了考验班级凝聚力,往往还取决于人缘。
昨天卫卓伟也参加了比赛,但是他的加油词就没有同班另一位选手多,只有他和墨墨写的。
他念到自己毫无诚意,基本只是改了个名字的加油词的时候,头皮还有点发麻,尴尬到脚底板都蜷起来了。
“但是昨天我念到的加油词里面,有一封告白信。”他想了一下,“……应该算告白信。”
“当时学校领导都在观众席上面,阿伟在颁奖台准备领奖。晚上回去之后,他告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