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在查出来薛策是不是还另外得罪了其他人,他得罪的人是不是和自己同样有所关联之前, 李珩还意外接到了一通电话。
电话来自他有过一面之缘的红毛哥哥, 谢思之提到过的徐致远。
在电话,徐致远用无比严肃的语气阐述了他二哥最近种种反常的行为和迹象,并得出了谢思之可能轻生的判断。
原因是谢二少爷以前虽然也会突然犯矫情病,心情不好也会无差别扫射, 但没有哪一次是连乐队里的兄弟们都直接拉黑删除的。
李珩听他在电话那头一本正经地分析, 有种人以群分的了然感, 也没解释什么,只是让他等自己一会儿, 别挂电话, 然后,直接跑去把手机塞给了谢思之。
“二哥,解释吧。”
他衝谢思之耸肩,然后, 有幸听到了此起彼伏, 一茬接一茬, 连绵不断的笑声。
可惜还没等他计算电话对面到底能笑多少分钟,解释完原因,面子里子都挂不住的谢思之就直接挂了电话。
“二哥, 你这算不算是舍朋友而取心上人也啊。”
李珩也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 想告诉他面对误会时最好的方法不是干脆让对方误会的东西不存在,而是尽力去解开它。
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充当一回心灵导师, 就被谢思之轰出了画室。
从回家到现在, 李珩还是第一次在他这里吃到闭门羹, 按理来说,应该感到沮丧的。
只是一想到吃闭门羹的原因,他勉强才酝酿出来的那丝难过很快就会被好笑所取代,并跑去谢笃之的房间,把这件格外有意思的事告诉了对方。
有快乐要一起分享才行。
……虽然这股快乐是建立在他二哥的痛苦之上的。
谢笃之听完也笑了,还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形容了对方犯“矫情病”时候的表现。
谢思之犯矫情的时候,基本上都是什么比赛一开始,或者干脆结束的时候。
他的那种矫情偶尔也会在画作拍卖前,或者是举办画展之前出没。
具体表现为反覆无常,唉声叹气,一边感慨“怎么会有我这样才华横溢的人”,一边又觉得所有人都只是因为家世还有名气恭维他、根本不了解他的人格,认同他真正的自我。
“……所以,二哥是艺术家,我们不是。”听完之后,李珩没忍住感慨。
不过,他找谢笃之,也并非全是为了分享刚刚发生的有趣见闻。
谢思之说他在这方面有点太过敏感不是没有道理的。
顾明月提到公关,又用那种故作沧桑的语气说起在娱乐圈的那些见闻时,他下意识想起来的,是白软。
……会把这件本来没什么必要说的事告诉谢笃之,又找二哥帮忙的原因,也是出于这种怀疑和不安。
暑假那通在综艺上电话之后,白软好像从他的生活之中彻底消失了一样。
李珩没有怎么关注后续,但是后来谢夫人有一次在视频偶然提起来这件事的时候,问过他白软是不是没有打给他。
他这才知道属于白软的花絮里放出来的通话记录不是自己和他的那一通。
应该是后来打电话给其他的朋友,特地补录的,毕竟他们那通电话没有半点内容可以剪,不管怎么变换语序,听起来都不像关系很好。
也正是因为对方像真的消失了一样,在乍然将两者关联起来之后,他才会想要把事情完全调查清楚,希望能够用事实打消自己的怀疑。
“三哥,假如,我是说假如真的是白软,他这次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抱着小吱,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着猫下巴,他怎么也想不通,“光是从导致我成为‘恶人’这一点出发,我就不可能因为他教训了薛策,对他有好感的呀。”
李珩可不觉得白软想法会有那么简单。
要是那样,就不是他接触过到的白软了。
假如说他梦到的那些内容让他对白软有了足够清晰的了解,那么在现实中,不同身份立场下的接触,则让他在清晰之余多出了不少深刻。
白软虚伪、自私,但比起浮于表面的虚伪,他更应该戒备的是对方为达成目的,所使用的各种手段,还有计策。
他要承认,白软比自己聪明,也更冷血。
和一个人虚以委蛇,维持表面的和平并不困难,可如果虚以委蛇也恰恰在对方的算计之内呢?
“要是他针对薛策,是想用不正当的手段收购他们家的公司,利用他们的公司做些什么,给你使绊子呢?”他又冒出其他的想法。
这周和谢笃之互相发消息聊天,他确实提到了白软,更多还是以分享日常,和遇到的趣事为主,没把这些猜测也说出来。
“那也不可能吧?”
谢笃之开口之前,这个念头就已经被他自己否定了。
“先不说三哥你肯定记得自己所有的合作对象,合作对象情况要是发生变动,肯定也会收到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