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话里实际上没有任何辩驳谢笃之的意思,“就和游戏差不多,换舍友肯定是那种最不好的结局,我想先尝试能不能打出好结局。”
要是打不出来好结局,他也努力过了,去找辅导员或者宿管提意见的时候,也不会觉得内疚。
“有事给我打电话。”
下车之前,谢笃之这样说,看上去好像还是不太放心他。
李珩回以一声调子长又夸张的“我——知——道——啦——”,催促他回去之后早点休息。
就是睡前给谢笃之发晚安的时候,他突然有点良心不安。
聊天帐号置顶的聊天窗口有很多。
家里的小群,包括大哥和父亲在内的家人,再到顾明月和同桌,阿伟,林墨,下面才是一些班级通知群和普通同学。
每天问他在学校过得怎么样吃了什么的谢夫人和他有大火苗,天天发段子,动不动就锐评这个锐评那个的谢思之和他也有大火苗。
同桌也是——车上的时候对方还发消息过来问他明天晚上要不要约饭,说是附近又新开了一家小海鲜。
就连刚刚没认识的多久的阿伟同学,还有林墨,都已经发展出了小火苗,目前正在向大火苗进化中。
至于顾明月。
虽然不排除这和对方一句话总喜欢拆成好多句说有关系,但李珩确实连友谊的巨轮都是小顾同学的。
爸爸和大哥的帐号大部分时候都是摆设。
他们更习惯直接电话,或者有事当面说,不特地去好几下根本不会注意到消息,所以李珩有什么事一般都会直接在群里面和他们说。
最多有时候给零花钱,谢慎之会小窗给他转帐或者红包。
考虑到他们算是特殊情况,李珩在统计的时候,并没有把他们统计进去。
也就是说,和他有很多沟通,关系非常亲密的人里面,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有谢笃之和他没有“友谊的火苗”。
李珩忍不住把他们的聊天记录翻了一遍,发现这很难说清楚到底是谁的问题。
他会给谢笃之发消息,谢笃之也会给他发消息,除了军训这段时间,频率甚至还很高——谢笃之以前半夜的时候还会提醒他早点睡觉,外面热了牛nai,让他写完作业记得喝。
因为据说睡前喝牛nai可以提高睡眠质量。
少年默默把自己所有的置顶取消了一遍,重新排了一下顺序,把谢笃之置顶在第二位,以免自己哪天突然就忘记给对方发消息,导致培养火苗的计划半途夭折。
但这样一来,夹在一连串的火苗,甚至还有巨轮中间,谢笃之和他的聊天窗就显得更可怜了。
李珩愧疚更甚。
等谢笃之回復他,也和他道了晚安,才把手机放下,又清点了一遍书包,这才放心爬上床。
卫卓伟还在打游戏,林墨比他休息得还早。
至于薛策,说实话,李珩倒是没多留意对方在干什么。
他在重新排列置顶顺序的时候,薛策好像出去打电话了,回来的时候脸色给人不是很好。
李珩第二天中午从食堂吃完饭回来的时候,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那通电话打给的是谁。
他原本在宿舍准备睡一会儿,十二点半去图书馆看书,然后直接再从图书馆去教室。
下午还有课。
他没想到自己一回宿舍,就看到了在门口等着自己的薛策,以及辅导员——薛策忘了带宿舍钥匙,所以没办法开门。
原因是薛策的钢笔不见了,他确定自己没带回家,家里的佣人在给他洗东西的没有看见,怀疑自己不在的时间里,宿舍有人动了他的东西。
不管是晚他一步离开的李珩,还是一直在宿舍的林墨和卫卓伟,都有这个嫌疑。
辅导员之所以会格外重视,特地跑过来一趟,是因为薛策丢掉的那支笔价值不菲,好几万块,早就到了可以立案的金额。
昨天薛策在电话里和他反映的时候,也特地强调了如果找不到,自己会去附近的警/局报案,说他家里虽然有钱,不在乎这几万块,但这本质上不是钱的问题。
辅导员后面其实被他翻来覆去强调得有点烦。
他已经早就不是什么新人了,宿舍矛盾也不知道处理过多少次,不管是男宿舍还是女宿舍,手脚不干净的情况其实偶尔也会发生。
大学生本质上都比较好面子,又没有社会经验。
薛策根本不用特地找他,只要在睡前的时候提一句自己的钢笔丢了,价值多少多少,要去报案,第二天钢笔多半能在自己的桌子上重新见到。
薛策其实也明白这个道理,清楚自己的室友——尤其是胆子特别小的那个,就算不说报案,光是听见那支钢笔的价格,也能吓得魂不守舍。
大家都是刚进学校,谁也不想开学没几天就有警察上门,成为论坛或者校园墙之类的地方被议论的主角,甚至被记过,处分,劝退。
可是他为什么要留一线情面呢,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