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来。射程以内。
池小池纠正:“煤老闆。”
池小池说:“留着有用。”
丁秋云把口袋里的□□往外顶了顶:“这把手·枪的射程是50米。你可以选,要么现在被我打死,要么以后随时待在我的射程范围之内。”
黑豹静静侧躺在他脚边,任他给自己梳毛,在梳理时常有静电产生,黑豹也没有焦躁不安,温驯地用尾巴盘勾住他的手臂,并不时拿嘴轻轻碰吻他左手无名指上的伤疤,痒得池小池轻轻吸气。
还不等谷心志拔足追出去,外面就传来丁秋云对孙谚的解释。
他对谷心志容忍的底线,是他绝不能伤害城镇中任何一人。
他把脸埋在黑豹腹上的软毛间,双手轻拢住它流线型的腰部肌肉,深深吸了一口。
可他刚走出门跟孙谚打上照面,还未等他有什么特殊的表示,已走出六七步开外的丁秋云便回过头来,命令式的微微挑眉,眼珠微转,插在大衣口袋里的手再度顶住手·枪,用枪·口比划出和挑眉一致的角度与弧度。
061想想,觉得也是。
……谷心志的悔意值,在长期的冷结中终于破冰,且成果喜人,从0径直涨到了17。
至于池小池本人,对将来已有了明确的规划。
谷心志脸色微变,恶意禁不住从心头冒起。
在他把身体还给丁秋云后,不管他是打算杀掉谷心志以绝隐患、留下他作为可用的队员、赶他离开,甚至于与他復合,都遂丁秋云的愿。
“你想要我怎么求你。……怎么补偿你?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他的声音竟如自己记忆中一样和煦温暖,丝毫没有与自己谈话时那一板一眼的冷淡感:“没事儿,不用担心。当初离队时我跟谷副队有些误会。……嗯,我的伤也没事儿,老闆,先下楼去在车上等着,好啦别蹭……”
……他肯让自己留下了?!
他会在拿下谷心志的悔意值的期间保证整个小镇的安全,严密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一旦情况有不对,就立即击毙谷心志。
谷心志一直注意着车厢彼端的丁秋云,但丁秋云却懒于分给他一个眼神,偶尔瞥见他也不刻意迴避,倒像是全不放在心上,只当他是一件货物,一心顾着用小梳子给他家老闆梳毛。
池小池能做的,是替丁秋云掌握更多的主动权。
对付一个难以摸透其想法的疯子,最好的办法是比他还要疯一些。这就是传说中的乱拳打死老师傅。
至于自己走后该怎么办,就交给真正的丁秋云决断吧。
孙谚开车,送池小池和谷心志回了丁家。
听到池小池的回答,061仍有些不放心:“要留下也行,但你对他的态度是不是太强硬了点?”
谷心志被他冷淡的眼神撩得心臟一麻,既是兴奋又是酸涩,压住自己的恶劣想法,丢下孙谚,跨步追赶着丁秋云的背影。
在池小池开口前,驾驶座的孙谚便抢先道:“老闆。”
谷心志试图去抓丁秋云的手,但丁秋云似乎早有预料,手腕轻巧地往下一压一扯,由他将手套整隻撸去。
池小池确实选择了一个以毒攻毒的好法子。
谷心志只愣了片刻,眼里便闪过惊喜的光。
孙谚哭笑不得:“丁队,你是真不觉得这个名字土啊?”
即使池小池心里清楚,按谷心志的性格,在做过近四百次的噩梦后绝不可能再与新人类结盟,但他的存在始终是一个麻烦,如果不是为了任务,池小池可能会把他閒置到死。
一旁的谷心志略艷羡地望着他们,并试图同池小池搭话:“它叫什么名字?”
丁秋云顺势将手塞入大衣口袋里,大衣口袋内有一把袖珍手·枪的凸痕,看型号是勃朗宁。
黑豹就乖乖倒卧着,任他在自己身上玩闹,灰蓝色的眼睛专注看着池小池。
说罢,他撒开手,轻压了压自己的胸口,有点呼吸不畅地皱皱眉,略责备地看了谷心志一眼,好像是谷心志害得他不舒服了似的。
丁秋云也不等他,兀自抬脚往楼下走去。
瞟了一眼数据板,池小池微不可察地吁了一口气。
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丁秋云便像是猜到他选了后者,径直推开门,走了出去。
每天打理老闆的仪容已成为池小池的习惯之一。
漆黑的手套下是被冻得发白的指尖,颜色对比鲜明。
丁秋云笑说:“不了。从你这里拿的东西,我怕咬手。”
对谷心志这样的人而言,他的悔意值并不好刷,亦不可尽信。
池小池反问:“谷心志这样的人,难道我摆出受害者的样子谴责他,他就能理解我为什么会恨他了吗?”
061问:“真要留下他?”
丁秋云低头摆弄了一下口袋中的□□,索性把自己的目的直接挑明:“我找你,是因为我不能放心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