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知时想解释，“奶奶，您……”
宋煜点头，拿出钥匙串找到餐厅钥匙，把门打开。
乐知时拿出了哄大型猫科动物的气力，又是说搥背捏肩又是主动给戴围裙，宋煜儘管一脸不情愿，最后也没当着奶奶的面拒绝他。
乐知时四处翻找钥匙，最后在前台某个抽屉找到了存放旧预订本的柜子钥匙，蹲在地上把那些落了灰的本子拿出来。一年一本，他认认真真地翻，灰扑了一脸，呛得他直咳嗽。
“其他的呢？”
宋煜忽然走了出来，给自己倒了杯水。
“他一定会来的，您等一下。”
“你们也是来这里吃饭的吗？”
老太太凝视着乐知时脸上认真的表情，忽然间露出一个笑容，“你比小时候更好看了。”说着，她朝着厨房探了一眼，“你哥哥也是。”说完她又补充一句，“你以前像洋娃娃一样。”
沸水注入到透明的茶壶中，红茶的香气一瞬间被热度激发。宋煜将热茶端到老太太面前。
老妇人的脸上露出一副困惑又不完全相信的表情，“是吗？可我不会记错的，我爱人就是在今天预订的。”
这句话声音不大，却不偏不倚被老太太听见，她情绪一下就不对了，像是非常抗拒似的，“报警？为什么要报警，我只是想吃顿饭而已。”
见老太太又陷入记忆的混乱中，乐知时只好先替她记上，“那我们先看看。”他跑去查看了一下，正好有糯米和肉，在他的拜託下，宋煜莫名成了临时主厨，被推进厨房。
乐知时忽然愣住了。她的记忆的确有很大的问题，在门口遇到的时候，老太太分明是不认识他们的，现在却又能回忆起他们小时候的事。
宋煜点了下头，“嗯，阿兹海默。”
他回到乐知时身边，“找到了吗？”
难道她真的来过这里。
乐知时看着她的表情，无法忍心说出真相。现在也快到晚餐时间，他吸了口气，“那您想吃什么？今天餐厅只有我们俩，可能做不了太多。”
“我能不能先点餐？”老人望着他们，眼神中满是期待，“我想我爱人可能是有点事情耽搁了，但很快就回来的。”
乐知时抬眼，对他摇了摇头，并且小声说：“今天真的没有预定。”他看向老太太，见她一脸期盼地望着大门，似乎真的在等人。乐知时忍不住问：“奶奶，这边不好查，您可以说一下您爱人的名字吗？或者电话也可以。”
他们把餐厅的暖风打开，让老太太坐下。宋煜临时烧了壶开水，乐知时把前台电脑开机，找出预约表，之前他们也时常来餐厅帮忙，流程多少也知道一些。
和开店的时间也差不多对上了，那时候他们俩的确都还很小。可是刚开店那两年，这里的管理还不完善，客人也不多，预订都人工手写记在本子上，没有电子记录。
老太太非常努力地回忆，但还是摇了摇头。
“做好了？”乐知时抬起头，脸咳得发红。
“报警吧。”宋煜说。
“谢谢你。”
这下可麻烦了，乐知时心想，这个老太太不记得日子，也没准儿走错了店，现在人丢了，家人不知道多着急，可他们连姓名和联繫方式都没有。
乐知时又一次看向宋煜，很小声开口：“宋煜哥哥，她是不是……”
乐知时也疑惑了，“今天真的不营业，老闆也不在。奶奶，您是不是记错了？”
十一月……可现在都要过年了。难怪穿得这么薄，原来记错了日子。
“您记得您哪一年结的婚吗？”乐知时问。
老太太望着他们俩，笑着张了张嘴，可忽然间，她彷佛卡住似的，笑容渐渐被一种迷茫的神色取代，“我爱人的名字……”她皱起眉，低头思索，“名字……”
“不会的……”老妇人始终坚持自己是来赴约的。乐知时见她穿得单薄，天气这么冷，站着不是个办法。他碰了碰宋煜的手臂，“宋煜哥哥，你带了餐厅的钥匙吗？”
“其他……”
“今天是几月几号，您记得吗？”
乐知时上去搀扶老太太，“您先进来吧，我帮您看一下预定表，看看究竟是哪里出问题了。”
“我……”老人想了想，眉头鬆开，笑容再次浮现，“十一月二十一日，是我和我爱人的银婚纪念日，我们今天啊，就是在这里过纪念日来了。”
乐知时抱着狗狗，和宋煜对视了一眼。宋煜对老人说，“您可能记错了，这里今天不营业。”
宋煜凝视着老人，感觉不太对。
“这样……”乐知时没有放弃，他在网上百度了一下银婚的时间，是结婚25週年，老太太看着60岁左右，如果是二十多岁结婚，就是在五十岁多来过阳和启蛰。大概十年前……
老太太笑得很慈祥，“没事的，很简单的，他最喜欢吃你们家的珍珠圆子了。”
他从厨房出来，看见老太太望着门外，表情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