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兵急箭发三骑跪 百里行风入四蹄轻
等到了外边,嫮宜本不会骑马,是被阿大阿二叫马半伏下来,才上了马,阿大道:“方夫人儘管放心,这几匹马都是从小伴着咱们长大的,最听话不过,这一路上人多眼杂,我们不好带着夫人骑马,夫人便不会骑马,也须做个样子出来给人看,等无人了,就方便行事了。”又教她握着缰绳,踏着马蹬,装出一个骑马的样子。
嫮宜知道在营地里叫人带着骑马太显眼了,也便应了,努力在马上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一路出了营地,往草原上走,也不知他们是怎么带的路,一路竟真的完全没有遇到羽林卫。
她跟着阿大阿二,骑了三匹快马,一路疾行了半个多时辰,一直跑到人际罕见处,才放缓了速度。
见嫮宜面色惨白,阿大不由道:“委屈方夫人了,刚刚为了赶路,不得已快马加鞭,现下已出了羽林卫的布防处,只是到底路程远,略缓一缓,咱们就得继续赶路了。”
嫮宜抱着马脖子,被颠得只觉想吐,但也明白这是情势所迫,也不吭声,冲他微微一点头,只道:“一切都听大人的安排。”
三人缓行了一刻钟,阿大正要偏过头,对嫮宜说接下来还是要加快速度赶路了,就听一向耳朵最灵的阿二道:“大哥,不对!有人马过来了!应当有五六个人!”
阿大面色一沉:“难道……难道是陛下那边,那么快就追来了?”
阿二摇头道:“听这马蹄声,不像。再说若是陛下的人,不应当只有这么些人!”
此时已在草原上,一望之下,四处竟无丝毫遮挡,连避都无处避。阿大阿二隻好带着嫮宜拼命甩鞭,往前赶路。
但不过片刻功夫,马蹄声从身后渐次踢踏而来,阿大回头一看,远远就从天边出现了几人几骑,身手矫健,蹄下如电,而且明显对这草原地形烂熟于心,从容驱使着胯下骏马去追赶他们。
三人握着缰绳,拼命往前狂奔,马腿却忽然一软,已猝不及防倒在地上,原来是身后几人已开工挽箭,六箭齐射且毫无虚发,将三匹马的后腿尽数钉住!
幸好这几匹马久经调教,突然被人射中,也未狂躁之下将人摔下来,而是就势跪在了地上,让身上人顺势滚下来。
嫮宜下意识捂着肚子,滚到草地上,还好草深地软,嫮宜并无大碍。阿大阿二立时站起身,挡在嫮宜身前,冷冷看着来人。
来人高鼻深目,身量魁梧,骑术也Jing湛的很,一看就不似燕朝中人。此刻驱役着马匹,五人将他们三个牢牢围起来。
阿大面色难看,沉声道:“鞅狄人。”
那边为首的一个鞅狄人已摊开手中的一捲纸,细细端详了嫮宜一番,点了点头,用鞅狄话对其余四个人说了些什么。
那边话音刚落,有个鞅狄人挥着马鞭,一眼撇过来,故意用生硬的燕朝话道:“汗王只叫我们找这个女人,其他人,就立刻杀了!”
嫮宜心一沉,阿大阿二已将她推开,手中马鞭一甩,已缠绕上鞅狄人的马腿,再用力一拉,那马受惊之下,两个鞅狄人就被掼到了地上!
其余几个见同伴出事,都是怒火万丈,立即跳下马来,一掌就往阿大背心拍去!
阿二回身替他大哥挡开,自己却被一个鞅狄人拳头擂中心口,这一拳又重又狠,他一口鲜血就这么喷出,自己却毫不在意,也不擦擦,就着这个倾下身吐血的动作,往前一冲,脑袋狠狠撞向那鞅狄人的胯部!
这招虽损,但对敌就有效,那人果然痛叫一声,下意识捂着下身,嘴里骂了一句什么,暂时失了还手之力。
阿大虽情急弟弟之伤,但此时情况紧急,他和阿二下手越来越狠,出手的都已成杀招,招招搏命!
他二人已是难得的悍勇,只是到底双拳难敌四手,鞅狄几个人也都是战场上出生入死过来的,最终也是靠人数将他二人擒下。
那个捂着下身的鞅狄人一脸狠厉,抽出腰间佩刀,又飙了几句鞅狄话,嫮宜虽听不懂,但看他表情,竟像是真已动了杀心,不由高声道:“住手!”
诸人都看过来,嫮宜咬着牙,冷冷道:“不是汗王叫人来找我吗?我跟你们走,你们放他二人走。”
那鞅狄人不太通燕朝话,只先指了嫮宜:“你,带走!”又指着阿大阿二两个人:“他们,杀掉!”
嫮宜反手抽出刚刚混战之时拾到手里的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之上:“你若杀了他们,我也不会跟你们走,除非你们想带着我的尸体回去!”
那几个人显然是得了要把人好生带回去的命令的,正在迟疑间,又听嫮宜道:“何况,你若把他们杀了,现在你们还在燕朝的地界上,要打算怎么交代?你们若硬把我带回去,倒是我跟汗王一告状,你以为你能逃的了惩罚吗?”
一番软硬兼施之下,为首的那个鞅狄人点了点头,把刚刚拿着匕首的人叫回来了,又用马鞭指着嫮宜,皮笑rou不笑道:“既然是日后的阏氏发话了,我等自然要听。”
他的燕朝话本就不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