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知道艷羡地望着阿宴的凤钗,心想,光是这一个凤钗,就是她不能企及的了,更不要说阿宴身上那暗红金线绣云纹蜀纱凤袍了。
可是现在,这一切彷佛都已经成空。
就在四姑娘怨恨地望着阿宴的时候,五姑娘也是盯着阿宴的凤钗发呆。
而夺走她一切希望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她打小儿便厌恶至极的阿宴!
无奈之下,大少奶奶只好求救地看向三太太,这三太太是阿宴的母亲,若是她肯过去说句话,气氛总是能缓和的。
阿宴环视众人,自然将各人的情态都一一守在眼中,她笑盈盈地道:「怎么今日不见大太太呢?」
现如今自己不同以往,她倒好,竟然还用这样的话揶揄自己。她若是此时不在这里立下威,将来还不一定怎么样呢。
她眸中毫不掩饰的嫉妒,就这么直直地盯着阿宴。
这话说得实在是圆滑至极,可是怕是三岁小孩都不信的,阿宴自然也是不信。
一旁的大少奶奶听到这话,可真是暗暗皱眉,无奈地嘆了口气。
此时的阿宴,在五姑娘看来,彷佛浑身散发着金光般。
别看如今府里大姑娘贵为皇后,但是竟然没有一儿半女,将来如何,谁也说不好啊!
真得是夺啊,明明前几日姐姐亲自派人传信说赐婚的是她和容王,怎么几天的功夫,就变了样呢!
四姑娘紧紧攥着拳头,拳头都在发抖。
只看今日吧,这敬国公府就非要跑过去把自己母亲哥哥接来,把自己好生生的归宁给搅乱。
三太太见往日威风凛凛的大少奶奶用这种祈求的表情望着自己,终于笑了下,上前道:「阿宴啊,这几日在王府里,住得可习惯?」
这话一出,众人都不说话了。
当下阿宴回忆了下容王的样子,也学了他,绷着脸,面无表情,一声不吭。
不过是一个庶房的女儿,母亲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商贾之女,如今嫁了个容王,竟然跑到这里给她显威风来了!
谁知道二太太却彷佛完全没明白一样,用茫然的眼神看着大少奶奶,那样子好像在说,你瞪着我做什么。
她可是不曾忘记当年她小小一个人儿,这老人家是如何对待自己的。
虽则是长辈,虽则是皇上的丈母娘,可是如今容王妃归宁,她这个长房长媳竟然不曾露面,这怎么说也失礼了吧。
也就这老祖宗倚老卖老,若是放在别人这么说话,这就是太过失礼了,传出去,怕是这下子把如日中天的容王都得罪了。
老祖宗自从阿宴进来后,是一句话没说的,只是厌厌地躺在那里,一旁的青梅拿着美人锤帮她捶腿。此时听得阿宴这么问起,到底是不说话不好,便懒懒地说道:「我一把老骨头了,好又如何,不好又如何,左右死不了人的。」
大少奶奶求救地看向二太太,心道你好歹是府里的二太太,赶紧出来说句话儿啊。
在她看来,这一切荣耀这一切风光,还有那个清冷高贵的少年,这本来都该是自己的!凭什么全被阿宴夺了去?
她是不甘心的,怎么可能甘心呢!
一时之间,屋子里的气氛僵了起来,可怜的大少奶奶见此,只好拚命地说笑,想和缓气氛,无奈阿宴根本彷佛没听到一般,而一旁的老祖宗,人家时不时扔上一句,足以把人噎死。还有一旁四姑娘,那几乎想上前把阿宴掐死的神情,可真真是可怕。
阿宴刚才都没方便和母亲说话,此时见母亲搭话,终于不再绷着那脸了。
当下阿宴温柔地笑着,问老祖宗道:「老祖宗近日身上可大好?」
四姑娘见此情景,拧眉望着阿宴,眸中带着浓烈的不屑和不甘。
想着这三姑娘,不过嫁了容王几日,怎地就把他那吓煞人的威严学了个十成十?
。
周围的人,二太太和大少奶奶,面面相觑,心里顿时有些怕了。
她这个人,虽然被养在大太太房里那么些日子,可是到底没什么长进。她甚至连阿宴头上的凤钗本应该是几尾都不清楚。
大少奶奶哭笑不得,无奈至极,只好嘆了口气。
不过人家老祖宗倒是有这本钱,说到底是她是阿宴的祖母,又是当今皇后的祖母,谁敢没事找茬找到她头上呢?
此时阿宴听到这话,脸色也是变了,她顿时收了笑,一声不吭,就端在那里。
怕是大太太因为这事儿,气得不轻,干脆连见面都懒得了。
心道你老人家自然是不愁什么,可是我们呢,我们这些小辈,以后到底如何,还是依仗着别人呢。
不过今日个老祖宗竟然带病见了自己,倒真是有些意外。
这叫归宁吗?满屋子就没几个看她顺眼的。
大少奶奶闻言一顿,忙笑了下,道:「大太太从昨日个就念叨王妃呢,可是谁知道今早忽地打了喷嚏,应是受了风寒,大太太唯恐衝撞了咱们姑娘,便说她先不露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