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小醋的阿宴
第二日阿宴醒来后,想起昨晚的事儿,好半天不能回过神来。
对于这件事,她心里自然有很多想法,一个想法是她遇到什么鬼祟了,一个想法是她最近老想着九皇子,所以做梦了,还做得特别真切。最后一个想法,也许其实九皇子真得来过?
她的暖阁外面昨晚是惜晴守夜,趁着早间她为自己梳洗的功夫,阿宴忍不住试探道:
「昨晚我好像做梦了,梦里也不知道说什么梦话了。」
惜晴一边熟练地将为阿宴梳髮,一边道:「昨夜不知道怎么,我也是睡得熟,竟然半夜都没醒一个,也没听到姑娘说什么梦话。」
其实要是往日,惜晴总是会半夜醒来个两次,过来给阿宴掖掖被子,或者递口茶水。只是昨晚却睡的熟,都没醒来一次。
听着惜晴这么一说,阿宴却不好再问什么了。
总不能问,昨晚有没有人外人来到我房里?那才是离经叛道呢。
就在阿宴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这一日三太太从老祖宗房中回来,却是听得一个消息。
「明日个宁王妃要亲自过来把四姑娘送过来,听说一起来的还有九皇子。」三太太说着自己知道的消息。
九皇子?阿宴听了,心中一动。
想着这九皇子如果来了,她是不是可以用言语试探下,也好知道这几次做的梦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太太却在继续说着从老祖宗房里听来的消息:「听说四姑娘在王府里待了这几日,天天都和九皇子一起读书呢。」
说起这个话,三太太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明摆着的。
虽说敬国公府的这几个姑娘年纪都不大,可是凡事儿还是要早做打算啊。显见的这大姑娘打的好主意,是想以后四姑娘嫁给九皇子,敬国公府再出一个王妃。
若是一个国公府出了两个王妃,便是再不济,也是人前的体面,外人等閒不能及的荣耀。
阿宴听到心里,想着四妹妹和九皇子一起读书,这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很不是滋味。
上一世他们就曾一起读书吧?或许只是自己不曾注意,也就不记得了。
不过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也就一闪而逝罢了,阿宴很快打起Jing神,对三太太笑着道:
「若是九皇子过来,倒是要让哥哥多和九皇子说句话,这样于哥哥将来也好。」
三太太却摇头嘆道:「你说得是在理,只是那九皇子是千尊万贵的,怕是大少爷二少爷凑在跟前,哪里轮得到我们阿鬆去结识。」
阿宴想想也是,只好暂时不再提了。
这一日是宁王妃前来的日子,一大早敬国公府上下就忙碌上来了。老祖宗特意命人开了库房,把那陈年舍不得用的盘子碗,还有各色花瓶都摆了出来。
因前些时候阿宴腿脚一直装作不好,老祖宗就免了她的请安,这几天她渐渐好起来,勉强能走路了,只是走几步路总是叫着疼。
五姑娘阿洛因为前一次来到三房大闹一场,姨娘又被送走,自己也被禁足了几天,听说自那之后Jing神不济,还病了一场,再醒来的时候,性子越发暴戾了,动辄就是打骂丫头。
又因为四姑娘阿凝这几日一直不在府中,二姑娘也不敢和阿洛走近了,便每每来找阿宴绣花聊天,这下子两个人关係越发好起来了。一来二去,处得跟个亲姐妹一般。
三太太平日其实是个慈爱的,看着二姑娘没人疼,遇事便每每想着她,便是厨里做个什么新鲜菜样儿,都想着请她来尝尝。
对于这番情景,二太太看在眼里,倒也没说什么。她素来有病,凡事儿不往心里去,也就随她去吧。
这一日,二姑娘一大早来找了阿宴,两个人都打扮得妥当了,一起前往老祖宗房中请安。
老祖宗前几日因为阿宴的事儿,外面流言不好听,对阿宴说起话来也没好气儿,听说也时常对底下下人发火,前两天就连素日最得宠的朱桃都吃了一顿排头呢。
可是这一日,阿宴和二姑娘一来到老祖宗房中,就觉得不一样了。
屋子里摆满了各色不曾见过的器具,比如今日熏笼旁放着一个景泰蓝掐丝珐琅海棠式香熏炉,还有一个铜胎掐丝珐琅方炉,这都是往日不曾见到的。还有窗下桌子上摆着的宝石蓝鎏金如意双耳花瓶,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好物事。
阿宴不免掩唇想笑,这老祖宗啊,平日里说得好听,言语间动辄就是「免得失了尊贵」,可是如今大姑娘要把九皇子带过来府中,瞧瞧这一番显摆,真是把压箱子的陈年老货都挪腾出来了。
不过想归想,此时面上她也只好装作一脸懵懂,上前恭敬地给老祖宗请了安。
老祖宗想着今日那当宁王妃的大姑娘要回来,还要把九皇子带来,一早上起来心里舒坦得很,把今日不快都一扫而光,是以如今看到了阿宴和阿容——这两个和她没有什么骨rou血缘的女孩儿,也不觉得过分碍眼了。
只是依然面上凉淡:「你们二人可要记住,今日贵客登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