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听见动静的程厨快步走过来。
郑思清小声:“客人说菜里有虫。”
程厨给郑思清使了个眼色,郑思清立刻会意,拉着纪沧海离开了包厢。
纪沧海:“这事……”
“没事,厨哥会处理好的,他有经验,我们不是第一次遇到这事了。”郑思清说。
纪沧海顿了顿,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
“海哥,你衣服都弄脏了,快去后厨擦擦。”郑思清唉声叹气,“我去报警。”
“嗯。”纪沧海往后厨走去,正巧遇上匆匆赶往包厢的郑雄。
郑雄看到纪沧海身上的油渍,不悦地啧了一声,拍拍他的肩膀以作安慰,快步往闹事的包厢走去。
纪沧海走到洗手池边,拿起shi毛巾,缓缓擦着身上的红油,可这样做只是让他的衣服变得更糟糕,冷水浸shi衣服不但没能把红油擦去,还紧贴在皮肤上,让人忍不住打起寒战。
纪沧海叹了口气。
他极少有后悔的时候,就连当初找人伪装成高利贷打手这件事,他都不是后悔而是内疚和惭愧。
因为纪沧海清楚地知道,如果当初自己不这么做,凌云帆无论如何都不会跟他回家的。
可是现在,纪沧海看着毛巾上无论如何都衝洗不掉的油污,感觉这些油污像粘在毛巾上那样,粘在了他的心臟上。
大约过了七八分钟后,郑雄回到内厨。
他一眼看见站在洗手池旁的纪沧海,关切上前,拍拍及沧海的肩膀询问:“小伙子,还好吗?有没有伤到哪里?”
“没有,事情解决了吗?”纪沧海询问。
“嗯,在调监控了,如果是我们的问题就该道歉就道歉,该赔偿就赔偿。”郑雄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抽了一根叼在嘴里,但他没有点燃,郑雄在内厨从不抽烟,只是咬在嘴里嚼个味,“不过如果是敲诈勒索的,哼……”
他冷冷地哼了一声,眸光冷峻。
“这事委屈你了。”郑雄再看向纪沧海时,眸光又变得柔和,他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红票子递给纪沧海,“去买两件新衣服吧。”
“这钱我不能收。”纪沧海摆摆手。
“有什么不能收的。”郑雄把钱往纪沧海口袋里塞,“天天在餐馆这帮忙,不给你我都良心过不去。”
听到这话,纪沧海隻觉得胸口有股郁闷的情绪横衝直撞找着宣泄口,他突然对郑雄说:“对不起,之前来餐馆闹事的人是我找来的。”
郑雄:“……”
郑雄笑了笑。
他说:“我知道,在你来餐馆上班的前几天,云帆就已经把这事告诉我了。”
算不算被我
“什么?”纪沧海面露错愕。
他来餐馆上班的前几天?可那时候他和凌云帆不是还没有重逢吗?所以那天雨中相见,不是偶然,是凌云帆在找自己吗?
郑雄痞气十足地叼着没点燃的烟继续说:“其实一开始知道这事的时候,我是很生气的,也为云帆感到不平,不懂得他为什么还要找你,但云帆说,你一定会改过自新的,求我给你一次道歉的机会。”
“于是我问云帆。”郑雄说着,偏头看向纪沧海,“如果你不改怎么办,如果你又伤害了他怎么办?”
“凌云帆沉默了一会,回答我说,那就当我活该吧,谁让我喜欢他。”
纪沧海愣怔。
厨房的油烟味萦绕在他周围,而他衣服还沾着滑腻的红油,这明明是一个让人很不舒服的时刻,可纪沧海却觉得四肢轻松,心臟颤动,万千情绪破茧成蝶,要从口中飞出。
凌云帆极少对纪沧海说我喜欢你。
但他会毫不犹豫地对别人说,我喜欢他。
纯粹又直白,干净又利落。
这份感情里两人的重量,凌云帆从不比纪沧海少。
纪沧海轻声:“谢谢您。”
郑雄笑了笑:“谢什么?”
纪沧海:“谢谢您告诉我这些,更谢谢您让我来餐馆工作。”
郑雄拍拍纪沧海的肩膀,没有多说什么,也不需要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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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凌云帆带着纪沧海的衣服来到餐馆。
因为有闹事的,好再来餐馆今天提前打烊,食客散去,大家都在打扫卫生。
郑思清正扫着地,见凌云帆匆匆忙忙地走进餐馆,喊他:“帆哥。”
“我听说有闹事的,没事吧?”凌云帆担忧地问。
郑思清:“我爸去警察局了。”
凌云帆大骇:“雄哥把人打残了?!”
郑思清:“……”
郑思清:“虽然我也理解你为什么会得到这个结论,但不是噢,我们去查监控的时候,那人跑了,然后我爸去报警了,给海哥换的衣服你带了吗?”
“带了。”凌云帆举起手里的袋子晃了晃,“他在哪?”
郑思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