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纪沧海回抱住凌云帆,一遍又一遍地对凌云帆说这句话,直到筋疲力尽,阖眼昏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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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醒来,纪沧海最先感受到的是紧贴他人怀里的安心。
他发现凌云帆抱着自己睡了一晚没有推开自己后欣喜若狂。
纪沧海手臂环着凌云帆的腰,侧额蹭在凌云帆颈窝处,想与他靠得近一些,最好一丝缝隙都没有。
就在这时,纪沧海发现凌云帆的状态不对劲。
凌云帆浑身发烫,嘴唇惨白,脸颊无汗,呼吸声既沉重又很短促,似乎喘不上气的样子。
纪沧海连忙松开凌云帆,焦心地摸他的额头:“云帆?你怎么了?”
可纪沧海一连喊了好几声,凌云帆都没有睁眼,他处于昏迷状态,意识模糊。
纪沧海第一个反应是带凌云帆去医院。
然而当纪沧海把凌云帆抱起时,铁链的铮铮声和拉扯的阻塞感让纪沧海蓦地回神。
纪沧海将凌云帆重新放回床上,耳朵嗡鸣作响,血ye倒灌,浑身发冷。
如果带凌云帆去医院会把事情闹大的,到时候凌云帆找到人求助,自己肯定留不住他。
买些退烧药应该就可以了。
凌云帆肯定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
不能让凌云帆离开,得留住他,想继续呆在他身边。
一个个念头飞快地晃过纪沧海的脑袋。
纪沧海忽然一咬牙,抬手甩了自己一巴掌。
那巴掌极响,疼痛迅速在他脸颊弥漫,纪沧海从口袋里拿出钥匙,解开凌云帆的手铐,将人重新抱起。
“云帆,坚持一下。”他红着眼亲吻凌云帆的额头,“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备好速效救心丸
纪沧海拿起薄毯盖在凌云帆身上,抱着他走出房间,焦急地想着距离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哪,他刚走到大门口,正要开门,突然听见门外传来诡异的声音。
是钥匙插入锁孔尝试着旋开的声音。
这套房子在一个远离市中心的老小区里,因为年代久远,房门是破旧的绿漆木门,锁也是老旧的梅花十字孔,在插进钥匙后需要大力扭动,并且会发出极响的咔哒声。
就如现在纪沧海听见的声音。
可这里不该有别人来。
纪沧海眼眸骤缩,猛地后退一步。
与此同时,房门从外面被大力推开。
纪蜚站在门外,挡住了破旧昏暗廊道原本就微弱的光,他看着纪沧海,微微笑着说:“儿子,你可真会藏啊,找到这里费了我好些功夫呢。”
话音刚落,纪蜚身后窜出数名身着黑衣的保镖,气势汹汹地衝进房间,扑向抱着凌云帆的纪沧海。
纪沧海抱紧凌云帆,抬脚狠狠踹翻两人,终是双手难敌四拳,被按倒在地。
一名保镖上前,试探了下凌云帆的鼻息,然后看向纪蜚。
纪蜚挥挥手,保镖点头表示明白,扛起昏迷不醒的凌云帆离开房间。
“放开他!!!”纪沧海眼里涌出了浓郁的杀意和血色,他拚尽全力挣扎起来,浑身每处都在使劲,部分关节发出轻微的嘎嘎响声,三个人几乎快要按不住他。
当保镖扛着凌云帆消失在门外后,纪沧海脸上凶狠的表情瞬间破碎,变成了惊慌失措和崩溃。
“儿子。”纪蜚一步踏到纪沧海眼前,居高临下地俯视人,“我们之间,有许多帐需要好好算一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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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刚回到凌云帆的身体,他的鼻腔立刻被淡淡的消毒水气味占据。
渐渐的,四肢也有了知觉,凌云帆感到自己身上盖着干燥的微微发硬的被子,凉爽的微风抚过他脸颊,明媚的阳光落在他沉重的眼皮上。
他缓缓睁开眼,瞧见了雪白的天花板。
这是哪?
凌云帆发愣片刻,反应过来自己在医院。
他最后的记忆,是自己虚弱地躺在床上,纪沧海眼眶泛红,用委屈的声音对自己说他又做噩梦了他很难受。
再之后的事,凌云帆就记不清了。
所以,是纪沧海把他带到医院来的吗?
其实这些日子,凌云帆是故意把自己身体弄垮的。
他就是在赌,赌纪沧海对自己的喜欢会战胜纪沧海对自己病态的执念,赌纪沧海会带他去医院,这样他就能寻人求助了。
他赌赢了吗?
“嗯?您醒了啊。”
有小护士走进病房,发现凌云帆睁着眼,连忙快步走过去询问:“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会不会想呕吐或者眩晕?”
凌云帆摇了摇头。
小护士:“您稍等,我去喊纪先生过来。”
说完小护士快步走出了房间。
凌云帆心里泛起酸涩。
真的是纪沧海送自己来医院的啊。
他们是时候好好谈一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