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原身期望时没有给出回应,在原身死后,才由别人来激化、点拨才意识到分毫,不觉得太晚了吗?
愧疚、弥补,不论出于什么目的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曾经那个女孩已经遗憾离场,现在什么都感受不到……
看着眼前女孩过于平静清冷的眼眸,司震南隐隐从中读取到一种讯息。
女儿还是他的女儿,可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乖顺听话的女儿。
她有想法,有主见,浑身上下都充沛着锐利和锋芒的气息。
而在这些改变之下,父女之间的关系,似乎也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了……
从前从未想设想过这种局面,眼下发生了以后,司震南忽然觉得有些不能接受。
情绪上来,他被抓挠得狼狈的面孔倏忽浮现起一股落寞和失意,紧接着一双眼也跟着红了起来。
这事就不能想,但凡一想,司震南就觉得心里难受得厉害。
他嘴唇张合抿动一下,吞咽口水想要缓和,最终却还是没能忍住,在司宁宁面前捂住眼睛哭了起来。
回想上一次情绪像现在这样波动这么大,似乎还是孩子刚出生的时候。
那会儿他跟妻子感情正好,孩子落地,“哇哇”的哭声传出半条胡同,街坊邻居上门道喜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可是,怎么一转眼,就成了这幅局面呢?
“是爸对不起你。”
司震南低头压住鼻音,一句一句说着“对不起”之类的忏悔词。
司宁宁平静地看着他,心里默默地想:她无法说出实情,可司震南的女儿确实已经死了。
身为父亲,为过去没做到位的地方忏悔落泪,这也没什么。
无论是眼前的她,还是已经逝去的生命,这通眼泪都是受得起的。
司宁宁没有打扰司震南,只等司震南哭了半晌,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后才发出声音:
“这没什么,树大分枝,孩子大了有自己的生活很正常,您不必为此感到伤心难过。”
“我和她们毕竟没有血缘关系,这种处理方式或许过激,但也许是让我们各自安好的途径。”
司震南的重心压根就不在她身上,所以她也不跟他讲什么亲情不亲情的。
只是这具身体毕竟还是司震南的女儿,因此,司宁宁觉得,只要能安稳分道扬镳各自安好就可以了,没必要非要闹到鱼死网破、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歇斯底里的闹腾也不是她的作风,她隻考虑什么东西,或者怎么做才是当前最有利的。
“也请你原谅我采取这种措施,乡下那种地方说不上坏,但也不见得有多好,如果我还跟以前一样一成不变,那么在乡下,以及未来任何一个地方,将都不会有我生存的余地。”
“又或者说,您现在也许久见不到我了。”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司震南虽然在家待得不多,但他知道自己女儿的性格,在家都能吃亏的人,如果没有任何改变,如果不强硬起来,孤立无援在乡下那种陌生的地方,如何能生存得下去?
再怎么不能接受,这个时候也只有接受的份儿了。
司震南搓了一把脸,用力吸了一下鼻子平复心情,他拍拍腿一边起身一边正色像司宁宁保证:“你的要求爸会经历满足,但户籍的事绝对不许。”
司震南说完就往外走,压根不给司宁宁回嘴的余地。
司宁宁望着他走出门口,又将书房的门带上,期间也什么都没说。
她当然也想自立门户,可现实有多难,已经摆在眼前。
户籍的事只能先放一放,以后在寻找契机解决,先把房子和工作的事妥善处理……
四合院的价值往后十几年才会渐渐体现,
眼下却是值不了多少钱,房屋拥有权她跟司震南各自一半,如果现在折现的话,能分二百块就了不得了……富裕的生活司宁宁已经享受过了,她挺喜欢现在的生活,所以未来几亿十几亿什么的,她觉得并非刚需,因而也不是那么看重。
可一想到,如果这房子她不抓在手里,未来享受荣华富贵的人就是吴芬芳和司琪,她就为原身觉得不公平。
房子给谁都行,但绝对不能给那对母女。
这也是刚才司宁宁在司震南面前软和态度的原因之一。
司震南已经生出愧疚,司宁宁的目的就要加深他的愧疚。
只有司震南心怀愧疚,局势才会偏向她。
整理清楚所有脉络,司宁宁起身将房门反锁,又将小窗户上的帘子拉掩饰。
看也不看椅子上那两床单薄的褥子,她眉眼冷淡,直接关灯进入空间。
稍稍收拾了一下空间里闲散的活计, 司宁宁从小溪里取出鱼篓收获了小半篓河虾,挑着个头大的留下半斤左右,余下个头小的小虾米重新倒回水里。
蹲在小溪岸边,就着溪水把虾给剥了隻留虾尾,虾皮、虾头倒进水里,之后水里的鱼儿会吃掉。
端着虾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