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的手没有停,长长地嗯了一声后说晚安。
沈庆年说了句恭喜,吃了一筷,说要回公司加班。徐娇娇今日穿着大红色的长裙,风韵依旧,从鼻尖哼出的刻薄声也显得风情万分。沈庆年忍不住地瞧,又爱又恨。
“加班加班,一年到头也赚不到几个钱。到头来都是给人打工的命。”徐娇娇没有吃,“你说你个没出息的样子,弄得儿子也跟你一样,丢不丢人?还不同意离婚,你是看不得我好是吧?”
四菜一汤,沈陌的厨艺越来越好。桌上的争吵声却没消去一点儿。
——为了让他觉得心里难受。他过意不去。他觉得自己欺负她实在是太糟糕了。
“说什么话呢!”
沈陌反锁房门,躺在床上,关了灯。
道的东西。
“我爸妈。你还是不要见的好。”说完沈陌又自嘲地笑:“我还是别拿吃的过来了。没人喂你,你估计能把自己噎死呛死。你爸妈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一个低能儿?”
十一拱开沈陌,坐到椅子上,双手劈里啪啦地敲。她敲得很快,声音很大,因为没有什么停顿,听着就像是乐曲般流畅。
没办法,沈陌隻好亲自将麵包喂成小块喂给她。
梦里推开家门,没有满地凌乱的争吵。只有十一笨手笨脚地在厨房煮粥,脖子里挂着那枚钥匙,抹着额头的汗水跟他说哥哥回来了?
就像被逼疯的精神病,被逼上悬崖的偏执狂,似乎没有别的选择。
“是吗?”十一似懂非懂地点头,“我父亲他不理我。他很少和我说话。也就年会上能见一面。”
起码还能一起吃顿饭。就像今晚一样。
沈陌恨自己嘴快,“我的意思是,我要是这样,早就被爸妈打死了。他们才没耐心照顾我。”
他没有失眠,因为睡意深沉,他隻做了一个很短的梦,也不是往日里的噩梦。
沈陌裹着被子,蜷缩成一团睡着了。
“这样对眼睛不好。”沈陌半张脸埋在被子里,责怪她的不良习惯,“你爸爸妈妈没教过你吗?”
沈陌是被吓醒的。
已经不再是我会这个,想要炫耀给他看。而是一种穷途末路的最后希望。
她有一种近乎疯狂的认真。沈陌觉得很可怕。
沈陌不一样。他只有这幢在市中心的老式房屋陪伴。
“放心吧。”十一转过脸来,笑容灿烂,“晚安。”
沈陌将比赛的要求转述给十一。不算新颖的题目,只能算是完成一个智能机器人。就这几天时间,沈陌几乎能猜到得第一名的人选,无外乎能说几句话互动,能做些动作。
“我是看不得你丢人!”沈庆年在职场那么久,嘴皮子还是笨,红着眼粗着脖子,指着徐娇娇骂:“一天到晚就想傍金主。你还有脸说儿子。你在外头给人生了多少野种!也没见把你扶正啊!”
只有电脑屏幕还亮着光,十一没有介意,她换了一张纯黑色的桌面,将亮度调到最低。
早晨六点半。哪怕他已经上大学两年了,也还维持着这个高中的作息时间。他得给自己做早饭,然后出门骑自行车,赶到学校七点一刻的早读。
十一做事太认真,他故意没拿麵包,她也张嘴,还用舌头勾了两下。没尝到麵包也没生气,目不斜视地说:“我吃饱了。”
“我父亲也没耐心。”十一察觉到沈陌很难过,她解释说:“是保姆照顾我的。”
“你怎么不问问还有没有?”
沈陌觉得自己过分了。他关掉电脑屏幕,想让十一休息一会儿,吃个饭,洗把脸,但十一还在敲键盘。
沈陌做了两份早餐。可惜十一认真地敲代码,连黑眼圈也顾不上,更不说吃早饭了。
“你说什么?”沈陌觉得心底有些疼,“你好好写,写的不好我改起来很麻烦。”
那真是比他还惨。沈陌笑了笑:“那我爸妈还不错噢。虽然从小就开始吵架。一个忙着出去钓男人,一个忙着不出头的事业,但偶尔还是会回来的。”
没有三分钟,就已经超出沈陌这个在校学生的理解。
沈陌将牛奶杯拿回来,默默地替她吹凉,“好了,喝完睡一觉。待会家里要来人,可能会有点吵。你肚子饿不饿,我拿点吃的过来。”
“不是的。”十一的唇瓣贴在杯沿,心情很好,吹出一串奶白色的小泡泡,“因为我只会这个。”
“谁?”
整整三天三夜。十一调试完最后一个bug后,倒在沈陌的床上长长地松了口气。她没有卷被子,连拖鞋都没踹掉,睡着了。
“还有好几个保姆啊~”沈陌啧啧地摇头:“你命好,金贵着呢。这么能干,你爸妈没少宠你吧?”
一桌菜摔得稀烂。沈陌看着沈庆年一直抽烟,最后掏出几张红色
“嗯,我知道啦,我会努力的!”
沈陌是个正常人。他热了牛奶给十一喝,问她:“为什么要这样?是报復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