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帝摇头,想说问题不在这里,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燕凌是皇后亲生的,可燕承也是皇后养大的,这些年为他付出了这么多,要是她知道燕承的所做所为,怎么受得住打击?
但,不说也不行啊,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
“阿仪……”明德帝话说到一半,忽地眉头一皱,伸手抓住自己的领口。
皇后一惊,忙问:“怎么了?”
明德帝想说什么,但已经来不及了,拿袖子一兜,便将晚间喝的药吐了出来。
他吐了好一会儿,等停下来,眼神已经涣散了。
皇后吓得不轻,急忙喊人:“来人,快请太医!”
……
明德帝一夜之间病倒了。
徐yin收到消息,愣了一下:“陛下不是在休养吗?怎么忽然病倒了?”
小桑回道:“好像说昨天晚上喝酒冲了药性,其他的我们也不清楚。”
皇帝的身体状况是机密,她们自然打听不出内情,徐yin撑起身来:“走,我们去探病。”
进入临产期,她的肚子很大了,两个丫头胆战心惊的。
小满不由道:“王妃,要不我代您去吧?”
徐yin拒绝了:“就这么几步路,我天天都在走,没事的。”
这倒也是,她每天都会散步,算起来路程可不短。
于是一行人去了紫辰殿,皇后听说徐yin来了,一出内室就看到她挺着个大肚子,忙招呼:“快坐下。”
徐yin稳稳当当行过礼,方才坐了:“母亲,听说父亲病了,我过来瞧瞧,不要紧吧?”
皇后道:“不要紧,都是他自己折腾的。一把年纪也不知道爱护身体,叫他吃吃苦头也好。”
听这个语气,徐yin莞尔:“辛苦母亲了。”
好不容易有个人可以说话,皇后对着她大吐苦水,数落明德帝种种行迳。从伤势复发开始,整个人就古里古怪的。
徐yin一边听一边附和,事件的脉络在心里逐渐清晰起来。
两人正说着,外头来报:“娘娘,国舅夫人有急事求见。”
皇后愣了下,董夫人向来知礼,进宫都会提前递牌子,到底什么样的急事,要临时求见?
“请进来吧。”
“是。”
过了一会儿,董夫人到了。但见她面色发白,目光慌乱,看到皇后就扑过去落下泪来:“姐姐,出事了,相公不见了!”
皇后吃了一惊,忙问:“你说什么?不见了是什么意思?阿弟他……”
“他昨天出门没回来,我满京城都找遍了,也没见着人。”董夫人已是六神无主。
“你冷静点慢慢说,”皇后按住她,“阿弟昨天去哪了?什么时候不见的?”
董夫人抽抽答答地回道:“他昨天说要去京郊看地,大概中午出的门,一直没回来。我把家丁都派出去找了,约好的东家说没见到人,常去的酒楼茶馆也不见踪影,人就这么凭空不见了。”
看她又要哭,徐yin及时问道:“舅母报金吾卫了吗?先叫他们去查,若出了城,定有记录。”
董夫人这才发现自己慌乱之间竟然忘了。
于是皇后叫人去传话。
徐yin狐疑起来。所她所知,国舅正在查一些事,怎的在这个关键时刻失踪了?
找人
董国舅的失踪,在京城掀起了不小的风浪。街上金吾卫来来去去,气氛随之紧张起来。
再加上明德帝病倒,一时之间,莫名有种风雨欲来的不安。
金吾卫很快查到了东宫,燕承亲自到皇后面前说明:“昨日下午,我去京郊巡营,路上遇到了舅舅,还送了他一程。不过出了城门,我们就分道扬镳了。”
说到这里,燕承一脸懊悔:“要知道舅舅会出事,我就叫人多护送一段路,哎……”
皇后安慰他:“这如何怪得了你?谁想到京城地界还有这样胆大包天的贼人?”说着,她眉头紧皱,“如此说来,贼人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作的乱,要是他们胆子再大些,岂不是连你也要受到冲撞?不行,这事一定要彻查!”
燕承应是:“连舅舅都敢动,岂能轻纵?”
这时,徐yin从偏殿过来:“母亲,要不这事交给我吧!按金吾卫的说法,舅舅可能被人劫走了。找人的事,我熟。”
皇后还没应声,燕承已经说道:“这怎么成?弟妹身子重,正是待产的时候,万一动了胎气如何是好?还是我来吧。”
徐yin瞥过去:“父亲正病着,朝政正需要大哥费心,如何分得了神?何况找人又不用我亲自出马,只张张口的事,不会动胎气的。”
燕承坚持:“还是不要冒险了。朝中文武那么多,难道还要你一个孕妇做事?等小二回来,我没法向他交待。”
他都这么说了,徐yin也不好再坚持,就退了一步:“那就让杜鸣一块儿去吧,他心思细腻,又混过江湖,一般的把戏都能看出来,也好给大哥添个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