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凌有气无力:“知道了。”
话是这么说,叫他憋着他是憋不住的。燕凌回屋躺了一会儿,又爬起来写信。
于是徐yin睡前收到了那封厚厚的信,外加一盏美人灯。
她还很纳闷:“真是燕二公子送来的?从昭王府里?”
丫鬟应声:“是,昭王府的小厮送来的,人还在外面待回音。”
徐yin莫名其妙,白天才见过,又离得这么近,他写哪门子的信?还这么厚一叠。
她打开一瞧,还真是燕凌写来的没错。写得絮絮叨叨的,从早上的军营说到晚上的菜色,末了遗憾地告诉她,本想亲自送这盏灯的,可成亲前三天不能见面,只能叫小厮送来。等会儿他又要跟着父母去应酬,烦人得很……
徐yin微微一笑。
今天是花灯节的正日子,各家勋贵重臣都去天街赏灯了。自家也是,连祖母都出动了,也就是她,因为婚期临近才能逃过一劫。
拿着那盏美人灯把玩了一会儿,徐yin拿了个荷包,让人交给小厮带回去。那里头是她偶尔会吃的零嘴,就当安抚他了。
接下来几日,两人都没出门。越是临近婚礼,府中气氛越浓。看着各处悬挂的彩绸花球,进进出出的仆妇,来往贺喜的宾客,徐yin终于清楚地感知到,自己要成亲了。
徐思的贺礼赶在前一天送到楚国公府,随礼附赠的还有一封信。
代表主家前来的仆妇恭恭敬敬禀道:“世子妃原想亲自前来,奈何身子重,不得成行。故命奴婢代为贺喜,为三小姐添妆。”
徐yin问她:“姐姐现下如何?在王府过得可开心?与王妃、世子相处好吗?腹中孩儿多大了?何时临盆?”
那仆妇一一答了。
徐yin听她说着徐思在东江王府的点点滴滴,眼中泪光点点。姐姐过得幸福就好,再有三个月,她就当母亲了。
东江王府的贺礼极重,徐焕欣慰的同时,又有些担心。
如此重礼,可见徐思在东江王府极有分量。但那毕竟是夫家,就这么给娘家妹子送,丈夫公婆真的不会在意吗?
最后还是那封信宽慰了徐焕的心。
李闻在信中说,感谢当初徐yin出手相助,使得东江避过了一场灭门危机。钱财虽是俗物,但只能以此聊表心意。
徐焕不由点感怀。这个女婿性子温良,知恩图报,长女没有嫁错人。
徐yin对着姐姐的信垂泪。她说自己过得很好,说出嫁这一年很想念家人,虽然不能亲自前来参加婚礼,但她会在千里之外为她祈福,希望老天保佑,亲爱的妹妹余生平安喜乐。
贺新婚
正月十八,良辰吉日。
徐yin起来,先去早逝的母亲牌位前拜了拜,告知自己要成婚的消息。
然后,就被叫过去绞面了。
棉线在脸上滚动,那嬷嬷动作极利落,徐yin只觉得脸上拉扯着疼,连吉祥话都没细听。
好一会儿,脸上的绒毛都绞干净了,她重新净过面,看着镜子里微微发红的脸。
徐二夫人称赞:“开了脸越发漂亮了。”
未出阁的少女仿佛清晨蒙着薄雾的花朵,便有十分的美,也只给显露八分。如今绞了面修了眉,便展露出咄咄逼人的艳色来。
接下来还有许多礼节要走,徐yin昏头昏脑地照做,到最后更衣梳妆,她反而松了口气,终于能坐下来歇歇了。
徐佳在旁边陪着她,还有静华郡主和佳仪郡主,今日也都来了。
徐yin昔日在南源的闺中好友,后来散得差不多了。南安郡王家的两个县主被父亲牵连,听说跟着母亲回了外祖家。金彤倒是好好的,她祖父金禄得了雍城刺史的官位,便去雍城当大小姐了。只是金禄目前还在雍城,她没法来贺喜,就随那些南源旧部的礼车送了礼来。
至于之前在京中交往过的小姐们,大多数都不在了。就算在,如今差距太大,也不来往了。
算来算去,只有静华郡主和佳仪郡主两个。静华郡主恢复了封号,而佳仪郡主也从夫家的泥坑里脱了身。
静华郡主看着她盛妆的样子,不由说了一句:“要是长宁还在就好了,她和你最要好。”
说完,她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起来……”
“没关系,我知道。”徐yin停顿了一下,笑道,“正好告诉你们一件事,公主没有死。”
两位郡主都吃了一惊:“你、你说什么?”
徐yin让小满去找长宁公主的信,说道:“去年宫变,其实公主逃出来了。正好遇上我剿匪,便随我回了南源。她身份太敏感,所以一直没有声张。”
静华郡主与长宁公主更要好一些,看了她的信不由落泪,旁边的佳仪郡主也红了眼眶。
“她没事就好,活着就好。”静华郡主慌忙擦掉眼泪,露出笑来,“阿yin,多谢你。”
静华郡主已经不是当初的任性贵女,落魄的这段时间,明白了许多事。虽然徐y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