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关上,柳熙儿便迫不及待:“姑母,我们真的能回宫吗?”
柳贤妃回到房间,坐在窗前理妆。刚刚仓促擦掉的口脂重新涂上,又画了一点点眉,整个人顿时生动起来,又有了昔日宫中贤妃的风采。
“回宫而已,这点小事值得这么高兴吗?”
柳熙儿怔了下:“姑母……还有大事?”
柳贤妃扔下眉笔,欣赏镜子里的美丽容颜:“你表哥太相信人了,现下昭王还没真正登上那个位置,董氏当然不会着急。只有她和她那个儿子完全消失,你表哥的地位才是稳的。”
……
燕凌醒来时,周围一片黑暗。
他眨了眨眼,一时没弄明白自己在哪儿。
头枕的地方软软的,也很温暖,上方还能听到细微的呼吸声。
等等!呼吸声!
燕凌一瞬间吓得连滚带爬,喊道:“谁?!”
空气安静了一瞬,徐yin的声音响起:“小满,点灯!”
“哎!”楼下传来小满的回应,很快,她擎着烛火上来了。
灯台上的灯被全部点燃,室内一片光明。
徐yin一边揉着酸麻的腿,一边不满地看过去。
当她看到双手向后撑在地上,脸吓得一片惨白的燕凌时,不满变成了愕然,随即“扑哧”笑了出来。
“你这是什么表情?好像被非礼了一样。”
确定是她,燕凌的三魂七魄才慢慢回归,坐了起来:“哦,没有别人就好……”
徐yin琢磨了一下,向他看过去:“你以为什么?”
“我以为……”燕凌触到她危险的眼神,及时收住,干笑,“没有。我这不是睡糊涂了吗?脑子没转过来。”
吓死他了,还以为迷迷糊糊的时候犯了错。这不能怪他啊,以前他屋里连个母苍蝇都没,哪里会想到醒来身边有个姑娘。
想着又可惜,要是刚才没吓到,是不是能腻一会儿?好不容易有的亲近机会……哎,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
燕凌气得扇了自己一个巴掌。
“你干什么?”徐yin被他吓了一跳。
“没什么,有蚊子。”
徐yin白了他一眼。大冬天哪来的蚊子。
腿的麻劲缓过来了,她慢慢起身,说:“醒了就赶紧回吧,天都黑了。”
“哦。”燕凌干巴巴地应了声,看着她理好衣裳,又顺了顺头发,走到楼梯口,转头疑惑地看着他:“还不走?”
“来了!”他急忙跟上去。
去书房告辞的时候,徐焕从鼻子哼出一声:“知道了。”
燕凌心虚,不敢多说什么,再次行过礼,灰溜溜地走了。
徐yin送他出门,不多时回转,笑问:“父亲生他气了?”
徐焕眼睛盯着书,也不知道有没有在看:“天黑了还不走,真是没分寸!”
徐yin道:“他已经好多天没歇过了,好不容易松快两天,我没忍心叫醒他。”
徐焕又哼:“你还护着他。”
这是吃上醋了?徐yin失笑,过去撒娇:“哎呀,还不是父亲纵容的吗?府里的事情,逃得过您的耳目?您没派人来叫,不也是心疼他!”
徐焕没撑住笑了,点了点她的脑门:“为父心疼的是你!”
安排
昭王直到深夜才回府。
看到屋里点着灯,他面上带了几分无奈,又有几分高兴:“都说了今天会很晚,怎么还等着?”
昭王妃起身给他宽衣:“也不是刻意等你,你忙,难道我不忙吗?”
小皇帝是个傀儡,今日大朝会明着是参拜皇帝,实则主位是昭王。新朝将立,旧族新贵的利益需要平衡。昭王要应酬,昭王妃也要与一干命妇交际往来。
昭王温声道:“辛苦你了。”
昭王妃瞥了他一眼:“你最近怎么了?忽然客气了起来。”
昭王笑道:“久别重逢,总要表示表示的吧?”
昭王妃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洗漱完毕,床也铺好了,夫妻俩说着睡前闲话。
“五娘真是不容易,好不容易从宫里逃出来,这一年来躲躲藏藏担惊受怕的。”
昭王点点头:“先前怕牵连她,连句话都不敢捎,没想到宫变如此突然,以至于来不及救援。”
昭王妃应声是:“当年那事以后,我们就与柳家断了联系。原以为对双方都好,哪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这句话勾起了昭王的回忆,半晌没有说话。
“你在想柳姐姐吗?”昭王妃问。
昭王瞥过去,见她神色如常,方才说道:“事情过去这么久了,我如今心里最重要的自然是你们母子三人。只是她为此丢了性命,想起来我总觉得对不起她。”
昭王妃柔声道:“这也不是你的错,她进宫是形势所逼,我们何尝不盼着她平安?”
听她安慰,昭王心里好受了一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