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她主子,那真是贵不可言。如今这天底下,大概没有比他身份更尊贵的人了。”
楚九公子若有所思:“哦,原来是他啊!连自己人都随便杀,怪不得都说他刻薄寡恩。”
“是啊,虽然那个女死士给我添了许多麻烦,可想起来又怪同情的。好好的女孩儿,谁不想幸福无忧地长大,偏偏给人当了死士,连人格都被抹去,不知道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唉!”
听她感叹,香夫人嘴角露出轻蔑的笑,以为几句话就能打动她吗?哼!
“你不会以为我在劝你吧?”
突来的一句话,让她抬起头,看到徐yin似笑非笑的脸庞。
“别多想,我们没打算从你嘴里问出半个字的情报。”她笑眯眯地,一字一字地说,“因为我知道你主子是谁。”
一步闲棋
听到这句话,香夫人反倒露出嘲弄的笑。
徐yin也不急,她轻轻晃着手中酒杯,说道:“这事还得从头说起。你的主子派你来河兴,你一边想法子混进王府,一边又叫同党引来附近的贼寇,合谋做一桩大桉。”
“这事你做得很谨慎, 放出风声让贼寇以为目标是劫持你,好向王府勒索。这么做的好处是,就算泄露出去,也不会把你牵连进来。计划如你所愿,非常顺利,附近的贼寇被你的同党纠集起来……”
香夫人面无表情。既然事败, 这些谋算并不难猜。
“凑巧这事让我的部下得知, 便假装贼寇混了进去,他发现一件有意思的事……”徐yin的目光落在香夫人身上, “准备劫持你的马车上面,放的是男子乔装之物——你们真正的目标,是河兴王!”
香夫人澹然自若,既然知道她是杀手,对河兴王动手是什么稀奇的事吗?
“如果你们要杀河兴王,凭你的身手,完全可以一杀了之。但是你没有,反而在后宅兴风作浪,各方挑拨。河兴王便是发现了什么,也会以为你在争宠,其实你真正要打压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九公子。”
徐yin注视着她:“都说河兴王府形势复杂,其实在真正的掌权人看来,再简单不过。后宅谁受宠谁不受宠,那都是一时的, 目前来说,真正从河兴王手中分走权柄的只有楚九公子, 所以要对付河兴王府,只要对付两个人就行,河兴王,九公子。”
“在你的挑拨之下,九公子被禁足,在府中的地位变得不稳固起来。虽然我的到来让他暂时复宠,但这不足以消弥影响。一旦河兴王被你们劫走,再用此事挑拨王府内部关系,Cao作得当的话,河兴王府将会四分五裂。到那时,楚氏就不足为虑了。”
香夫人的神情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这部分计划是她从来没有透露过的,就算是那些同党,她都没有告知。
徐yin笑起来:“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知道?因为我们南源经历过啊!对我父亲下毒,意图让南源群龙无首,再从内部攻破。相差的只不过是,我父亲个人威势太强,又没有继承人,所以杀了是最干脆的;河兴王府则子息旺盛, 倘若直接杀了河兴王,九公子就能继其权位,乱不起来。总而言之, 这两种法子殊途同归,连派出来的女死士都相似得紧,你说我眼熟不眼熟?”
香夫人仍不言语,目光闪烁了一下。
“听说你从京城来?”
“是又如何?”
徐yin笑着说:“这倒是更符合了,先前那女死士也是京城来的。”
香夫人提了提嘴角,露出一丝不屑。
徐yin脸上笑意更浓,忽地话意一转:“当然,这是我原先的想法。京城那位如今焦头烂额,眼看着兵临城下,哪来的心思在数百里之遥的河兴挑事?他便有此意,眼下想要的应该是临近的虞州才是。”
这个大转弯把香夫人弄懵了。说半天,前面都不作数了?那费这个口舌干什么?
楚九公子轻轻吐出一口气,说道:“那依三小姐的想法,又是何人作祟?”
徐yin笑道:“说起京城那位,我一直不解。按理说,他被圈禁的时候就已经完了,便是早年在禁军中安置了人手,发动政变是何等重要之事,怎么就这么顺利翻身了?我虽不知他如何打动那个帮他的人,但我知道,能一起做这要命的事,肯定不是一天两天的交情。你说是不是啊,香夫人?”
香夫人垂着头一言不发,但攥紧的手泄露出了一些情绪。
楚九公子明白了:“原来是他啊!怪不得……”
“就是他。”徐yin叩了下酒杯,“他心爱的弟子被我弄废了,当时九公子也在场,这笔账怕是记到了我们每个人身上。”
楚九公子轻轻点头:“且我河兴与江北相邻,倘若河兴乱起来,他便可趁机一举吞占,既报了仇,又壮大了势力。”
“正是。北边打得正火热,无暇顾及。他想报江越之仇,离得最近的就是河兴了,一举两得。”
“这下让他失望了,河兴安然无事。”
徐yin笑道:“对他来说,不过是步闲棋。倘若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