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验证他的猜测,司牧侧身倚在步辇上,朝胭脂垂下一只手,感慨着问,你说她们是不是不识抬举?
胭脂应,是。
同时抬手把司牧垂下来要糖的手给他轻轻推放回辇车里,殿下今天已经吃过一块了,不能再吃。
司牧,
司牧秀气的眉不开心地拧起来。
他还以为能再吃一块呢。
胭脂开口转移他的注意力,殿下,柳贵君跟吴贵君说因今日下午宫宴的事情,找您商量细节。
商量细节是假,找我要权才是真。没讨到糖的司牧心情一般,垂眸看着自己右手食指上磨出来的老茧,眼睫垂下,情绪不明,我要嫁人了,他们兴许能高兴的睡不着。
胭脂轻声问,那去吗?
司牧手搭在步辇扶手上,懒洋洋地眯眼看晨光,不去,若是丁点大的宫宴都办不好,要他们何用。
他可没那么多闲暇时间用在后宫跟这两个贵君虚与委蛇你来我往。
与其说他懒,不如说他不屑。
毕竟这些人又不是真的关心他。
后宫众人巴不得他嫁人出宫,将后宫权力腾出来。而前朝诸位却恨不得他永远待字闺中,但将权力交还给皇上。
说来说去,根本没人真正在意他是嫁人还是不嫁人,她们心里想的唯有权力。
越往御书房走,能遮挡阳光的高墙越少。司牧抬手,掌心向上,眯眼瞧着从指缝中露出来的金色光芒,笑的放松。
巧了,他也不在意自己嫁的是谁,他想要的也是权力。
既然大家目的相同,那就碰碰。
等他跟谭橙订下婚事,便直接对翰林院动手。
司牧觉得自己还是心软了些,足够给这些老东西脸面了,特意为了她们算计了谭家。
胭脂,司牧偏头嘟囔,白净的小脸微微皱起,粉唇扁了下,晒。
今天明显没备遮阳的华盖,胭脂柔声安抚他,马上便到御书房了。
司牧姑且忍忍,又问,我要的东西备好了吗?
那日他便说,若是不能明着拿下谭橙,那就怪不得他用暗了。
胭脂声音更轻了,殿下放心,备好了。
司牧到御书房的时候,柳贵君跟吴贵君还等在他的长皇子殿内。
长皇子在宫中住的是勤政殿,不为别的,就为离御书房近一点。而本该住在勤政殿的皇上,搬去了养心殿,说是那儿环境更舒适些,适合她养心作画。
勤政殿内,宫侍将茶水端上来,柳贵君含笑接下。
相比看起来镇定自若端庄大气的柳贵君,长相妖艳妩媚的吴贵君就忐忑多了。
咱们直接过来,长皇子不会生气吧?吴贵君端着茶盏忍不住朝柳贵君倾身,小声嘀咕,太明显了。
明显又怎么了,长皇子要办宫宴,你我负责Cao持,部分细节可不得问问他。柳贵君吹着茶,淡声道:这事太君后可是都同意了。
想到是太君后允许他们过来的,吴贵君立马松了口气。
吴贵君心想,把着权力不松手的是长皇子司牧,他们心虚什么呢,毕竟连太君后都觉得长皇子应该把后宫权力交出去。
皇上至今还没立后,后宫中位份最高的只有柳贵君跟他,尤其是他还育有皇女。按理说后宫权力就算不交给他俩,那也是落在太君后手里,一直被长皇子握着算怎么回事?
先皇在世时他便越过太君后掌权,现在先皇没了,新帝已经登基好几年,他还是不肯交权。
如今长皇子看中谭家嫡长女,嫁人指日可待,吴贵君跟柳贵君的心思不由活络起来,于是两人相约来探探口风。
奈何他们从司牧下朝就一直等,都快等到晌午了,依旧不见有人过来。
吴贵君坐的心浮气躁,忍不住多嘴说了句,来不来也不着人说一声,就让我们干等着。
他手做扇子在脸边轻轻扇,站起来往门外看。
柳贵君心里也气,但他面上更能忍一些,按理说他进宫比吴贵君还早,奈何肚皮一直没有动静,导致至今膝下没有孩子。
权力就算要回来,吴贵君掌权的机会也比他大。
柳贵君端着茶盏,故意怂恿心直口快没脑子的吴贵君跟司牧去闹。到时候就算惹恼了司牧,也不至于连累他。
要不你去问问,总这么等着也不是个事儿。柳贵君佯装好心提醒,桉桉在宫里迟迟见不到你的人,说不定要哭。
司桉桉,吴贵君的女儿,今年四岁,白白净净的一个小团子格外可爱。鉴于宫中没有君后,不少人都觉得吴贵君的这个女儿,估计就是将来的太女了。
提起女儿,吴贵君大着胆子走到门口问两边的宫侍,长皇子到底什么时候来?
宫侍听完也纳闷,长皇子没说要来啊。
开口的便是那天去吴府传旨的硃砂。
吴贵君一愣,没说要来?
连柳贵君都坐不住了,站起来淡声问,可曾跟殿下说过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