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片惊叹、惊诧声中,胡宗宪却是微微摇了摇头,略有一些失望的说道,“朱大人所说的刺刀,可是借鉴了铳枪吧。据记载,景泰二年,神机营出现了铳枪,即在火铳口中塞入短杆矛头,用于刺杀之用。不过,铳枪只延续了数年便绝迹了,盖因短杆矛头直接塞入火铳口中后,火铳便无法开火了,只能作为一个插有枪头的铳枪使用,铳枪和火铳一山不容二虎,而且铳枪这只虎也是一只瘸腿的老虎,铳枪插入火铳之中,连接并不牢固,容易脱落或松动,影响发力,实战中还不如一把红缨枪好使,所以铳枪很快就淘汰出军备队列了。”
胡宗宪说完后,众人如醍醐灌顶一样,顿时恍然大悟,明白刺刀是什么了。
“啊,原来铳枪早就有了啊,还很快就被淘汰出局了,怪不得我们没听过。”
“胡御史还真是博学多才啊,不愧是知兵的。没有一个兵刃是胡御史不知道的。”
“原来朱大人借鉴的铳枪,只是把短杆矛头换成刺杀的刀了而已。”
“只是把矛头换成了刀头而已,铳枪的毛病,刺刀一个也不少,铳枪在战火和时间考验下都被淘汰了,只是换了形状的刺刀又岂有幸免的道理。”
明白刺刀是怎么回事,以及被淘汰的历史后,众人又占据舆论高地了。
“呵呵,胡大人,诸位大人,我确实有受到中记载的铳枪的启发,不过我所说的刺刀跟铳枪不仅仅是形状的差别,而是有本质的区别。”
朱平安在胡宗宪等人的失望、质疑的注视下,微微笑了笑,轻声说道。
说完,朱平安轻轻拍了拍手,对台下的亲兵点了点头,给了一个眼神示意。
很快,便有一个亲兵拿着一个火铳和一个刺刀样品走上台来,交到了朱平安的手中。
朱平安接过后,将火铳放在桌上,一手拿起刺刀,一边展示给张经、胡宗宪等众人,一边缓缓开口说道:“总督大人,赵大人,胡御史,诸位大人,这就是刺刀,是我特意为火器短兵相接准备的一大利器。我看了铳枪出现和淘汰的短暂历程,我一直在思索,铳枪或者说冷兵器和火铳只能是一山不容二虎、有我没他有他没我的关系吗?能不能共存,可以可以相辅相成,互相成就?!我深思苦想了很长时间而不得,然后一次灵光乍现,我从火炮铁箍上得到了启发,于是就有了现在我手上的刺刀。”
“这是套简式刺刀,它是套在火铳枪管口外的,不是塞入或者说插入枪管口里的,它不会影响火铳开火射击。它和火铳是共生的,是相辅相成,互相成就的。它将火铳和长矛的性能融于一体,有了它,火铳兵将不需要长矛兵、刀盾兵保护,火铳兵将不怵任何短兵相接。当火器将敌人战阵打的七零八落,当火器给与敌人重大杀伤,当敌人惶恐而逃或者伤亡惨重冲到阵前的时候,就是上刺刀冲锋收割的时候了。”
朱平安的声音响彻在众人脑海中,如余音绕梁一样,久久不能消散。
胡宗宪怔怔的看着朱平安手中的刺刀,一个圆筒下面弯曲伸出了一把模样怪异的刺刀,似剑非剑,似枪非枪,而是两根手指粗细的圆锥形,有三个视觉冲击的棱,长度大约一尺半,看上去狰狞可怖,杀气腾腾。
可以想象它套在火铳管口的样子,圆筒套在火铳管口上,这把怪异的刺刀就悬挂在铳管下方,一点也不会影响火铳射击,端起来就是一把长矛。
此刻,胡宗宪眼中的淡淡失望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震惊。
他一开始以为朱平安是将铳枪换成了铳刀而已,一直陷在铳枪的思维里面看待朱平安口中的刺刀,带有一点优越感和一点失望。
可是万万没想到,朱平安也对中铳枪这种冷门知识都知之甚详,甚至竟然早已跳出了铳枪的案臼,朱平安看到了铳枪放缺点不足,却没有放弃,不认为火铳和铳枪是一山不容二虎,而是思索两者能否共存相辅相成!
而且,他不止如此想,还真的想到了解决办法,做到上百年都认为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胡宗宪满脸复杂的看着朱平安,他此刻的心情,远不止震惊那么简单。
众人此刻也都是震惊模样,脸上取笑和不以为然也早都消失不见了。
“套在铳管上,刺刀套的牢固吗?打斗中会松动吗?结实吗?”
“刺刀为什么是这种奇怪模样?”
尽管朱平安拿出了刺刀的样品,但还是有人不免疑惑和质疑的提出了一个个疑问。
“当然结实。我安装给大家看。”
朱平安说着,一手拿起火铳,一手拿起刺刀,将套筒刺刀套在火铳管外。
仔细看的话,会注意到朱平安手里的火铳管外加装了一个突起的圆箍卡榫,而刺刀的套筒上有一个凹陷的凹槽,朱平安将刺刀套简凹槽对准卡樵,到位后再扭转套筒,刺刀被卡榫结构牢牢的固定在火铳上。
安装好刺刀后,朱平安将火铳双手递给了张经。张经查验了一番后,传给了赵文华,赵文华看后递给了胡宗宪。
胡宗宪用力拉扯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