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皇宫,陈庆随即召来尚书左丞吕青山、刑部尚书张浚、左右相周宽和蒋彦先。
陈庆请他们三人坐下,缓缓道:“今天朕去了一趟建章县,走马观花地看了一圈,发现很多孩童都不上学,聚在一起玩耍,一些十五六岁的少年也聚在一起,整天打架斗殴,偷窃财物,完全就是地痞无赖了,朕问那些孩童为什么不上学,他们说父母不让他们上学,朕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吕青山有点紧张,连忙问道:“陛下,人多吗?”
陈庆点点头,“相当多,感觉有上千人,这还是在街头玩的孩童,还有在家里的,估计有更多。”
周宽澹澹道:“陛下,其实不奇怪,一直就是这样,在西南区的时候,就是大群大群孩童不上学,我们办了学校,但他们父母都选择只读一年,因为只读一年不要钱,继续读书就要花钱了,父母就是这样过来的,没办法,你又不能强迫他们去读书。”
蒋彦先也道:“其实京城的地痞无赖很多,比我们想象的多得多,整个京兆府两百万人口了,三教九流,无所不有,陛下真的没有必要为一些地痞无赖担心。”
陈庆摇摇头,“人口资源本来就很宝贵,我们还有大量的事业需要人口,让大量孩童荒废学业,让大量少年变成无赖,这是巨大的浪费,我们需要的不仅仅是大量底层百姓,更需要大量能读书识字的百姓,孩子的父母没有眼光,但我们朝廷不能没有眼光。”
三人面面相觑,知道天子已经下定决心,周宽道:“如果必须要强令孩童入学,那就必须制定律法,如果父母违反律法,那就要承担责任,要重罚!”
陈庆点点头,“侍中说得对,必须要以制定律法的方式让这些孩子上学,但财政也要有所负担,把免费读书一年改成免费读书五年,所有的孩童都必须读书,不肯读书,就重罚他们的父母,不光是京城,天下一样。”
吕青山连忙道:“教育是微臣的职责,微臣会和国子监一起商议,尽快制定出一个详尽的方案。”
“那就辛苦吕相国了!”
陈庆又对蒋彦先道:“还有那些不良少年,警告他们父母,如果他们管不了,那朕来管,全部送他们去西域屯田。”
蒋彦先连忙劝道:“陛下息怒,毕竟他们只有十几岁,送去西域不现实,不过参加劳动是个办法,把他们集中起来,去凤翔或者汉中劳动三年,用劳作来改掉他们身上那种好逸恶劳,游手好闲的习气。”
一直没有吭声的张浚摇了摇头道:“好好的少年把人家送走,他们家里肯定不愿意,咱们也不占理,最后只会闹得民怨沸腾,最好的办法还是制定律法,比如陛下刚才说那十几个少年偷东西,这就犯法了,性质不严重,那就可以轻判,判流放百里三年,把他们集中起来种南瓜,种玉米,他们父母去看望他们也方便。”
陈庆负手走了几步道:“这里要有个界线,多少岁为少年,朕建以十八岁为界线,十四岁再为第二个界线,十四岁以下犯法,不用流放百里,就罚在坊内劳作,十四岁到十八岁之间犯法,流放百里。
十八岁以上犯法,那就是正常的成年人了,流放安西屯田,另外,少年犯法一旦流放期满,官府必须消除所有档桉,给他们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说到这,陈庆问张浚道:“刑部什么时候能提交律法草桉?”
张浚想了想道:“微臣先派人去各地调查,搜集足够的材料,两个月后,微臣提交律法草桉。”
陈庆点点头,又对吕青山道:“孩童强制入学的律法草桉切不可闭门造车,朕也给你们两个月时间,去调查一下京兆和关中各地学校情况,百姓的意愿,还要算一下朝廷的负担,可以先在关中试行。”
“微臣明白!”
………
关中的天气有个特点,只要一场初雪后不久,另一场大雪很快就会到来,这几天乌云低垂,天气寒冷,大家都感觉会下大雪。
果不其然,两天后,一场暴雪不期而至,大雪从夜里开始,先是漫天飘雪,很快起风了,风越来越大,雪也越来越大,寒风挟裹着暴雪,呼啸了整整一夜。
次日上午,陈庆被一声惊呼声惊醒,温暖被子里,余莲丰满柔软的娇躯搂着丈夫不肯松手,她媚眼如丝,期待着丈夫的恩泽。
又是一阵暴风骤雨般的驰骋,暖帐里又再次安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陈庆问道:“刚才外面为何惊呼?”
余莲的贴身侍女在帐外禀报,“回禀陛下,外面的雪太厚,小青走错了路,掉进沟里去了。”
“人没事吧!”
“没事,被女侍卫们拖出来了,她整个人都被雪淹没了。”
余莲搂着丈夫脖子问道:“陛下要起身了吗?”
陈庆点点头,“起身吧!”
侍女们立刻忙碌起来,替天子和昭容穿衣梳洗,陈庆穿上一件厚实的朱色缎面羊绒便服,头戴皮帽,身穿皮靴,他体质强壮,不用穿得太多,不像余莲,穿上绒衣后,还要裹一件狐皮大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