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武被责打两天后,泉州西军接到了闽县传来的鸽信。
大帐内,刘琼把鸽信抄件递给了呼延通,呼延通看了看笑道:“王建太心急了,刘子羽才走一天就开始下手,而且夺权做得太明显,这会让下面的将领反感的。”
“为什么会反感?”
唐骞有些不解道:“王建这样做也无可非议吧!一般都要换自己的人当副将,其他地方也是这样,不杀乔武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呼延通摇了摇头,“各个地方情况不同,福建路的将领都有很强的地方意识,简单说就是排外,你们刚来体会不到,我体会比较深,这些将领在一起都是用本地的土话交谈,有什么事情都是在本地人圈里传播,绝不会传出去。
而且这些人很团结,只要一家有难,几乎所有的同乡将领都会出人出钱帮助,说好管也好管,说麻烦也麻烦,关键是你要把他们的头领降服,那其他人都听话了,但反过来,你要是得罪了他们头领,那其他人就不好管了。”
刘琼笑道:“所以王建收拾乔武就很失策了。”
“对!”
呼延通点点头,“他用中原那一套来对付福建路将领,就行不通了,会出事的。”
唐骞对刘琼道:“这是机会,我们要趁机拉拢乔武,只要乔武归降我们,那其他将领就不是问题了。”
刘琼取出一封信,微微笑道:“这就是殿下给乔武的亲笔信!”
呼延通和唐骞面面相觑,两人脸上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呼延通急问道:“殿下怎么会事先知道?”
刘琼澹澹道:“其实这些都是殿下夺取福建路策略的一部分,你们以为刘子羽为何会去职?就是殿下在临安用了离间之计,把刘子羽调走,下一步就是收买乔武,福州两万军队是福建路的子弟兵,杀戮他们会影响殿下在福建路的名声,最好还是以收降为主,殿下让我等待时机,只是没有想到时机这么快就来了。”
因为有泉州的存在,使得西军在福建路建立情报点变得异常容易,西军在闽县的情报点几乎都是本地人,对福州官方和军方的渗透无孔不入,比如刘子羽回京述职后,主管福州政务就由通判林焕负责,林焕的家族是泉州大族,林焕自然也暗中效忠了雍王。
这是级别最高的官员,其他还有很多普通官员,大地主、大商人,这些更不用说了。
除此之外,在军队也渗透了不少人,统制李洪登就是其中之一,给泉州暗中报信,就是李洪登让手下借吃汤饼的机会把消息传出去。
李洪登是泉州同安县人,和乔武的关系十分密切,此时他就在乔武的大帐之中。
乔武险些丧命,终于被军医救回来了,他趴在床榻上,情绪低落,一直很沉默,这两天不断有大将来探望他,众人气愤填膺,纷纷痛骂王建手段卑鄙,为夺权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大帐内只有李洪登和乔武二人,李洪登低声道:“新副将吴耀为人苛刻,对弟兄们动辄叱骂,随意打人,兄弟们都对他十分不满。”
乔武叹口气道:“他们是外来户,想法和咱们不一样,他们总想找机会立威,让大家当心一点,不要被住把柄了。”
“大哥,你说咱们是西军的对手吗?”
乔武苦笑道:“大家都不是傻子,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西军要收拾我们,就像捏死蚂蚁一样简单,何况现在大家看见了泉州的变化,税赋只有其他州的三成,物价也便宜,而且赚钱也容易,你就是泉州人,你应该也感受得到吧!”
李洪登沉默片刻道:“大哥伤好后还打算继续给他们卖命?”
乔武似笑非笑看着李洪登道:“你小子是不是已经暗中投降了西军?”
李洪登叹了口气:“我的父母兄弟,妻子儿女都是雍王的子民,难道我还能再成为西军的敌人?”
乔武轻轻点头,“这倒也是,其实要不是刘都统待我不薄,恐怕我也早就去泉州了。”
“其实兄长现在就有一个难得的机会,令人羡慕的机会!”
乔武一怔,“什么机会?”
李洪登从怀中取出天子的信放在乔武面前,乔武看清信上的字,顿时瞪大了眼睛,失声道:”雍王殿下!”
“雍王殿下亲自给你写信,让人羡慕啊!”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是军医来了,乔武连忙把信藏起来,给李洪登使个眼色,李洪登起身向帐外走去
入夜,乔武让亲兵把李洪登请来,让亲兵退下,大帐内又只剩下他们二人,乔武沉默片刻问道:“你和他们有联系吗?”
李洪登点了点头,乔武叹口气道:“我现在才明白西军为何迟迟不进攻,雍王殿下怜悯三军将士,不忍杀戮,我们又岂能不领这份恩情。”
停一下,他又缓缓对李洪登道:“你替我转告对方,承蒙雍王殿下看得起我,我乔武决定为雍王殿下效犬马之劳!”
时间一晃又过去了半个月,这天下午,闽县城头上忽然警钟声大作,“当!当!当!当!”
全城皆惊,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