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各个豪门真是齐聚平州,这倒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种桓也知道这件事风险很大,毕竟时间太长,还有二十余天,一旦消息走露,他们就会化整为零,再想抓他们就难了。
张宝立功心切,给种桓出了一个计策,在请柬中夹一张纸条,要求大家提前在正月初五过来,正好官府军队放假,比较安全。
种桓欣然同意,便让内卫中的一名高手彷张沃的笔迹写了一张纸条,夹在请柬中。
为了防止打草惊蛇,种桓将张沃父子先行关押,同时将所有知情人都控制起来,张宝配合内卫,依然在准备寿辰,他派人赶赴各地去送请柬。
此时虽然是天寒地冻的腊月底,却挡不住各地豪门家主共举大义的激情,他们接到请柬后,不管冰雪阻路,依然带着家丁从燕山路各地赶往平州。
与此同时,三百多名内卫士兵也从燕山路各地秘密赶往平州。
或许是第一次尝到了免税的甜头,燕山路今年的新年格外热闹,到处张灯结彩,百姓喜气洋洋,敲锣打鼓喜迎新年。
平卢县城内也处处张灯结彩,欢度新年,正月初三,胡云抵达了平卢县,他作为燕山路安抚使,新年格外忙碌,需要去各地巡视民情,平州位于最东面,所以他巡视的第一站就是平州,当然,胡云还要借此机会向种桓传达雍王的一道命令。
此时种桓也在紧锣密鼓部署,他已经将张沃的五十六名武士一网打尽,而将内卫士兵化身为张家的武士,准备迎接七位豪门家主的到来。
胡云的突然到来,着实让种桓吓一跳,平州风云聚会,胡云这个时候来,岂不是危险?
他亲自出城迎接,把胡云先迎到了都督府官衙,这里是平州都督王铎的官署,但王铎大部分时间都在榆关,官署一直空着,现在成为内卫的临时驻地。
种桓的态度让胡云有些奇怪,进入官衙,他便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种桓笑道:“我正在捉鳖,把燕山路大鳖都引到平州,然后一网打尽!”
“捉鳖?”
胡云眉头一皱,“你把话说清楚,捉什么鳖?”
种桓便将抓住张沃,并得知他要祝寿,以此为契机,将八大豪门的家主聚集在一起,商议会兵之事。
胡云顿时又惊又喜道:“种老弟不声不吭就在平州做大事了,若能借此机会一举摧毁燕山路八大豪门,我一定上书雍王,奏你大功!”
“安抚使过奖,这是卑职的份内之事!”
胡云笑道:“能者多劳,种老弟有能力,所以殿下又交给你一个任务!”
种桓神情肃然,躬身道:“请安抚使吩咐!”
胡云取出一份雍王手令递给种桓,“这次是雍王直接发手令给我,没有通过内卫,这件事由我负责策划协调,种将军的内卫和辽东情报站以及水军负责把人从海路转运出来,这件事我先给你说一下,过两天我们坐在一起商议,策划一个有效的方案!”
“是在安抚使回大兴城之前吗?”
胡云点点头,“我会在平州呆几天,辽东情报站也会派人过来,等他们人一到我们就着手商议。”
“但我现在正在围剿八大豪门,我怕两件事时间上冲突!”
胡云笑道:“不会冲突,辽东情报站的人过来再回去,至少要十几天时间,现在只是提前准备,要到月底才能实施,你应该来得及。”
种桓默默点头,月底的话就来得及了。
正月初四,平卢县城外的官道上来了一队人马,十名武士簇拥着一辆宽大的马车,马车上插着一面杏黄色三角旗,上书一个‘郭’字,马车里是一个五十余岁的男子,长得颇为肥壮,一只大鼻子像茄子一样挂在脸上,眉毛粗糙如钢刷,此人便是蓟州豪门郭氏的家主郭威,他母亲是契丹人,他继承了父亲的狡诈,也继承了母亲血统里凶狠。
蓟县县令武文礼便是他安排武士在路上杀死,还砍掉了首级,内卫对他早有怀疑,但没有证据。
马车里还坐在他的次子郭怀德,郭威有两个儿子,长子郭怀仁是金国檀州知事,目前辞官在家,次子郭怀德则替父亲经营田庄商铺,正如张沃是平州第一大地主一样,郭家也是蓟州第一大地主,拥有八座田庄,良田两万亩。
“孩儿不太明白,西军免税是好事啊!为何父亲说严重损害我们的利益?”
“你知道什么?”
郭威不悦地对儿子道:“在金国时代难道我们交过税?现在免税对我们而言没有一点好处,只是对那些泥腿子有好处,开春就知道了,恐怕我们一半的土地都没有人种了。”
郭怀德愕然,“有这么严重?”
郭威点点头,“我们的田租是三成,而官田的田租是一成,现在免税赋,很多农民种自己的土地就能吃饱饭了,再租点官田种种,根本就不需再租种我们的土地了,除非我们也降租为一成,那我们的损失多大,你算算就知道了,怎么没有损坏我们的利益呢?”
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