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市区的路上,何彪一扫来时的压抑拘谨。
不光会厚着脸皮硬挤进郭鹏程和江鱼的对话,还会时不时跟后排的赵念夏、蔷薇也有的没的扯几句。
“结俊良,行大运;鱼跃龙门,鹏程千里!”
这是何彪行至“天师殿”时候,偶遇的一位“道人”送他的吉语。
起初他并没有太当回事,可当他见到郭鹏程和江鱼的时候,却突兀发现,这不就是道人口中的青年才俊么?而且两人的名字也未免太凑巧了吧。
那“道人”甚至还指出他手背上青色的胎记就是平步青云的预兆。
瞄了一眼,右手处那块指甲盖大小的胎记,确实像极了一抹青色的云朵,何彪越发感觉道人的水平登峰造极。
人就是这样,总喜欢把自己的贪婪和欲望,寄托在奇奇怪怪的事物上,不光自我安慰,并且乐此不疲。
就比如最常见的: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左眼皮跳动时候,我们会亢奋的认为好运将至,而右眼蹦跶时候,我们又瞬间化身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得到道爷“暗示”的何彪瞬间将他的前途锁定在郭鹏程和江鱼的身上,如果说之前他只是敬畏于两者的家庭背景,那么现在两者俨然成为他的贵人。
对于何彪的变化,郭鹏程并不知晓,也懒得去揣测,此刻他正心猿意马的拖着下巴颏凝视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
无独有偶,彼时的他同样也在回忆那位“道爷”说过的话,尤其是那句:有朝一日位极高殿,只求能为民多言!
事实上,他最近确实也遇上了人生的分叉口。
在来锦城之前,家族里的一个长辈曾明示过他,最近有个进入“农业部门”的机会,让他仔细考虑要不要去。
当时他毫不犹豫的否掉了,作为打小就含着钻石钥匙出生的他,向来自由惯了,怎么可能会闲着没事找拘束,况且以他唯一继承人的身份,就算夜夜笙歌,郭家积攒下来的大量财富也足够他挥霍几辈儿。
可是当听到“为民多言”四个字时,郭鹏程又本能的跟“农业部门”联系到了一起,自古“农”与“民”相辅相成,这是不是在预示着什么?
整车人,除了大大咧咧的江鱼之外,可谓算得上各怀心事,而且每个人都或多或少跟在“常道观”里遇上的道人有关。
倒不是江鱼有多异类,主要是伍北在计划这一切的时候并不知道郭鹏程会带朋友来锦城,自然也就漏了给他安排专属的“道爷”,所以让丫无巧不巧的躲过了这场群体eo和遐想。
与此同时,白家镇。
李记酸汤面馆里,熊磊宛如职业跑堂似的热火朝天的抹桌子、扫地,坐在收银台里的李濛濛正目光温柔的望着这个身板健硕的男人出神。
“濛濛,我给你买了条围脖,这两天快递应该快到了,记得查收一下哈,咦?你在看什么呢?”
弯腰拖地的熊磊冷不丁昂起脑袋出声,直接把正看她的李濛濛羞的俏脸泛红。
“没事,看门口的行人呢,小熊你快歇会儿吧,有服务员呢,你没必要每次过来都亲力亲为的收拾。”
李濛濛轻咬嘴皮招呼。
“这点活又不累,服务员人家是拿钱做事的,怎么可能正儿八经用心,可面馆是咱自己的,肯定得把边边角角都打扫干净。”
熊磊用手背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珠,又抓起抹布蹲下身子擦拭桌子腿。
听到这话,李濛濛的心尖陡然一颤,一模一样的话,她曾经在亡夫口中也听过,猛然间她感觉面前男人的轮廓似乎和那个魂牵梦绕的身影重叠在一起,眼角不自觉变得shi润。
“怎么了濛濛,是不是我哪说错了,你别哭啊,要么就是你不想去接近何彪对么?无所谓的,大不了我再想别的办法。”
熊磊丢下抹布,慌忙跑到李濛濛的面前,想要伸手帮对方拭去眼泪,但可能又觉得不太合适,笨拙的不停抓耳挠腮。
“噗嗤”
前一刻还梨花带雨的李濛濛,后一秒被熊磊手足无措的样子逗得破涕为笑,就连哄自己的憨样子,都和那个“他”像极了。
“说什么傻瓜,接近何彪也是为了给我报仇,我哪有不想,只是突然心情有点低落,不过现在好很多了。”
李濛濛摇摇头,低声道:“你不提我都差点忘了这件事,距离上次在电影院偶遇何彪,我按照你安排好的给他修车,还特意把风衣落下已经过去快一礼拜了吧,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要不咱们换个方案吧,我不愿意你跟那个老王八蛋太亲密,一想到他即将亲你抱你,接下来可能还会跟你发生”
熊磊抽吸两下鼻子,貌似很窝火的攥着拳头重重砸了下大理石台面,咬牙低吼:“我的心里就好像滴血一样的疼。”
“你会介意我不干净吗?”
李濛濛一把握住熊磊的手腕。
“怎么可能啊,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只是”
熊磊粗声粗气的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