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池探了探脑袋,这位奎思齐便是杜莨的顶头上司,长得倒是慈眉善目,往严肃有余的耿祝邱身边一站,还真有点财神笑的感觉。那一堆围着的不是五十几那也是四十多,一堆胡子在那儿飘着,魏池觉得有些靠不拢边儿。
王允义一挥手,一行人便离了各自的车驾,开始往宫殿里头走。魏池摸摸一数――一十五个,个个都是大来头,不是监军就是统领。要说小人物,也就自己和那位乔允升了。
那宫殿还是老样子,只是生生的插入了些欢快的意思。魏池又叹了一口气,抬脚走上了那个昨日走过的阶梯。
漠南那边人到的挺多,个个都笑脸盈盈,就仿佛这只是一场友善的会晤。一个贵族模样的扯住了边上人的袖子:“你看,齐国那边倒出了个年轻人。也不知是什么来头,竟能混到这个地步。”
那人抽回袖子:“您就少见多怪了吧,那人是大齐科举出来的人,好些年轻人就这么位极人臣。”
贵族麽样的人摇摇头:“我何尝不知道他是科举出来的?只是没个臂膀何能如此风光?”说罢又往那年轻人身上瞧了瞧:“虽然有些看不惯这种……呵呵,这种斯文的男人,不过,这人倒是风度翩翩,面目也挺俊秀。”
“在那么大群乌鸦里头如此高调醒目,呵呵,也倒是值得关注。”
两人又是相视一笑,携手往宫内走去。
魏池入了宫殿,也嘻嘻呵呵的与众人行礼,礼毕便等着侍者排位置好坐。大齐这边是客人,虽然不是什么招人喜欢的客人,但还是落了主座,一溜十五张小几并软垫放在了主座西边。四周则是其他各部落的席位,团团而设。主座当然是长公主殿下的,国王陛下此次并不在名单上,看来这是倒名副其实的潇洒一宴。
魏池自然是轮不到坐前面,排到末尾左边是奎思齐,右边是乔允升。估摸着自己现在兼着策鉴的虚名,魏池也没过多谦让,施了一礼也做了。
这个位置恰巧能瞧见主座,魏池偷偷的往那边望了望,有一丝落寞和不安。和四下的人又不甚熟,只好老老实实坐了等开宴。等天彻底的黑了下来,各位宾客才到齐。四处正在喧喧嚷嚷,突然!大厅里的灯火一下子都灭了下来。
魏池被惊了一下,伸手就往靴子边上摸――糟了,燕王给的那个匕首早就不知道忘到哪里去了,此时要是出个什么刺客要如何是好?
正在惊讶不安,大厅中的火烛一下都亮了起来,比之之前了更亮!大殿四周响起了鼓乐声,主座后面的白纱缓缓拉起,漠南的长公主――索尔哈罕殿下在一群白衣少女的簇拥下走上前来,冲诸位微微的施了一礼。
魏池没料到这只是个晚宴的噱头,有些尴尬。奎思齐偷偷捅了捅他,示意魏池赶紧把撩起来的衣摆放下去。魏池顾不得抬头看索尔哈罕倾国倾城的出场,偷偷埋了头,假装刚才是在挠痒痒。
接下来是公主殿下短暂的几句话,虽然是漠南语,但魏池只觉得那声音是极动听,那些漠南人和听得懂漠南话的齐人倒是听得舒心的样子,现场的气氛又活跃了好几分。
等索尔哈罕也落了座,歌舞的少女便从场下涌了上来,晚宴也算是正式开始了。倒挺简洁的,魏池想,当年在皇上哪儿吃的那什么琼林宴,这个学士讲完了,那个学士讲,学士讲完了还有礼部尚书讲,礼部尚书好不容易落座了,皇上又站了起来,魏池坐在下面是饿得头晕眼花,到后来开吃了愣是什么山珍海味都没唱出来。一顿琼林宴算是白吃了。
奎思齐斟了一杯酒递给魏池:“魏大人,您果然是有趣,如果刚才真有人要行刺,以大人的能耐能,纵然是利刃在手能够自保么?”
魏池接了酒感激的笑了笑:“我没见过这种场面,给吓着了。”
奎思齐看魏池那一脸受教的表情,觉得王允义能对这人青眼有加还是有些道理,喝了一口自己手上的酒又笑着对魏池说:“您刚才还没看那位长公主呢。以后您可就要常见着她了,混个脸熟以后也方便办事。”
魏池也喝了一口酒,谢过了奎思齐,等奎思齐转过身和别人聊上了,这才小心翼翼的往那边看。索尔哈罕今天穿了一身雪白的皮毛,因为是入了春,那皮毛倒不见得多厚,只是那衣摆宽得有些铺张。袖子倒是窄口的,边上镶了同色的毛团子,那团子有大有小,似一排露珠滚动在荷叶边上。身上所配饰的只是简单的几件玛瑙什物,那玛瑙是少见的姜黄色,魏池也见过这样颜色的玛瑙,只是不知道配着这白衣服竟能显出不俗的气质来。在山谷遇上索尔哈罕时,她只是随意的梳了些小辫子挽在脑后,虽然好看,但毕竟是漠南民妇的打扮。如今安论漠南贵族的行头,那些小辫子应该披落而下,再在发辫上结上各色金银饰物方显尊贵。魏池远远的瞧不真切,只是觉得那些小辫子和自己平常梳的辫子并不相同,把那一头秀发衬得如瀑布一般。那些小辫子内定是编入了什么丝线,不动则罢,一动便流光溢彩,虽说索尔哈罕佩戴的饰物不多,但也够彰显华贵了。
怪不得刚才灯火一亮便听到大厅里一片惊呼。
魏池细细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