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床上撒泼:“你只比我高半品就有床睡,不甘心,不甘心!!”
城墙根和荒山野岭的唯一区别就是――晚上更吵些!这些漠南人都善饮,大半夜还在呼呼喳喳的很多。杜莨把脸捂在毯子里不肯起来。
“哦,忘了给你说个事儿,”魏池突然正色道。
魏池斜倚在桌旁,太阳透过窗户正好照在他的前额,这些日子的奔波让他瘦了不少,不过不是清瘦,而是结实,像一只矫健的猎豹,满身都是美丽的弧线。不过几个月的功夫,这个年青人身上的少年味淡了很多,此刻再配上他那一本正经的神态,还真有点参领的味道。杜莨伸出脑袋,细细的打量这家伙,以前那个跟在身后随时可以拎过来拍脑袋的小不点儿也能面露些威严了。
“什么事儿?”杜莨推开了毯子,坐正了身子。
魏池回过头,盯了杜莨半宿:“嗯,你听我说……其实啊,就在今天晚上,王将军让我和他一同去参加一个宴会,那宴会也不咋地,听说就是漠南那个长公主办的,大齐的主要官员将领和漠南那边的大人物都会去。听说那宴会上所吃的也不过就是些些山珍海味,跳舞的也不过是漠南王宫里那些美女……嗯……”
杜莨看着魏池那脸奸相,抄起枕头就丢了过去,魏池这次是早有准备,扭身一闪避过了“暗器”,又一跳翻过了椅子,窜到了门口,拉住了门闩:“哈哈,叫你绑我?!今晚上你就老老实实的蹲墙根吧!”
杜莨听得那人得意忘形的笑声正要追,只听的那笑声戛然而止。
张怀远冷冷的拍了拍魏池的肩:“魏参领。”
张怀远先生冷漠的打开了房门,找到了被杜莨踢到床下的鞋子:“走了。”
杜莨哭丧了一张脸,找着了自己的外套,准备和张先生回“城墙根儿”,哎,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无趣,一脸到晚脸拉得老长……张怀远看杜莨墨迹的样子,脸拉得更长,回过头棱了魏池一眼。
魏池冷颤:“杜将军,您请回吧……明儿……哦,有空了我再来拜访你。”
张怀远叹了口气,把马鞭递到杜莨的手上:“下官先出去,就在大门口等。”
杜莨等张怀远一出门,转身拉过了魏池:“臭小子,你还不知道吧?”
“什么?”魏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和徐大人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就是那个什么长公主,塞外女子比不得中原,风格都奔放些,我近日听说那公主在漠南贵族里头甚是吃得开,你还是要离远些,惹些风言风语就不好了。现在战时倒不多于见得,哪一天回去了,被监军一参,你也知道,这种事可大可小,到底是个把柄,被人抓住了不好。”杜莨凑近了魏池的耳朵:“你也收敛些,前次你冒然离岗来前军也算是擦了军纪的边儿,没事也就罢了,真出了什么漏子,在这里谁能给你补?”
魏池点点头,又想了想:“你也罢,王将军也罢,怎么都不怕我真被那什么长公主勾引了去?”
杜莨刮了一下魏池的鼻子:“我知道你不是那种糊涂人。我走了,你到时候多吃点!回来也好打几个香饱嗝儿给哥哥我听听。”
魏池送走了杜莨后去主屋晃了一圈,王将军连一并面熟的官员似乎都不在。看来今晚上的事儿也挺重要的,王将军没和自己多谈怕也是还不想把这重担让他来担。想起索尔哈罕又觉得有些忧心,昨日看她的脸色着实不好,又觉得她那年纪心性比不得这帮如狼似虎的老汉,别被王将军算计了还帮着他数银子才好。想到这里又觉着自己可笑,难道要索尔哈罕骗得大齐才对?趴在花廊的围栏上往花园里头望,一时有些失神。这院子里种的多是些草原才有的花卉,那些红的白的的花儿开得并不大,但气味却比中原的花儿都浓些。不知道这小花园原先的主人又如何?是同索尔哈罕一般的女子么?风雅、甜美,令人怜惜?
正午的日头一偏西,风便有些冷了。魏池裹了裹衣领,觉得这院子里走了杜莨便是走了热闹。以前最喜欢的便是清净,现在却害怕了……
到了申时,诸位大人都陆陆续续的回了院子。杜棋焕专程过来嘱咐了魏池一阵,要他记得些漠南的礼节,教了他些常用的话。末了上下打量了魏池一番:“今儿晚上就别穿官服过去了,免得对方看了渗得慌。”
魏池回屋翻了翻箱子,一箱子净是燕王的品味。陈昂喜欢淡雅的颜色,不过淡雅是他自己说的,这些衣服但倒是挺淡……轻浮才是真的吧。扔开一件鼠灰的,拿起一件白色……上面的银线牡丹花可真是刺眼了……叹了一口气,选来选去选出了一件淡青色的,挺好,这件至少没什么亮晶晶的感觉。穿戴好了又找了个素净的黑玛瑙环配在腰上,卸下银钗换了根乌木的。对着镜子看了看,挺好,挺好,感觉非常符合杜棋焕的要求。
是挺好的,如果不是站在一群颜色黑压压的大伯们中间……
杜棋焕和徐樾都没来,甚至连宁苑也没来。和魏池年龄最近的是乔允升。打头的是五十多的王允义,五十多的王允义身后领着,五十多的耿祝邱。耿祝邱身边站着五十多的奎思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