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无法威胁到乌兰察布,无论要把这草原搅得多么凌乱也动摇不了他的权位,他要做的就是死守乌兰察布,然后看着齐军帮他把他无法战胜的好弟弟――沃拖雷慢慢拿下。等齐军拿下了沃拖雷,怕也只剩一口气了,他只要能保住将齐军赶出草原的实力,他便又是草原的英雄,漠南人的救世主。
多lun所处的地势其实并不十分险要,但是他的布防却给了漠南王和他的守将绝对的自信。那些山岗里秘密的驻扎了许多的野战骑兵,如若敌军妄图翻山越过多lun便会一定会遇上那些土围子里的骑兵,一旦遇上便摆脱不了,被盯上了便会被围剿分化,最后消耗殆尽。从城下绕行而过?十几日前路过多lun时乔允升便打消了这个愚蠢的念头――这座城是有大炮的,虽说这些炮比不上大齐的好,但也足够应付自己手下的三千骑兵了。而且一旦硬拼,势必要引起漠南王的警觉,如果坏了大局那可就不是几千条命的问题了。
出征之前王允义曾经问过乔允升有何妙计。
乔允升说了两个字:“谈判。”
不能打也不能躲的时候不妨试试文官的法子,进士出身的乔允升拍了拍自己的脖子:“只能谈判,如果谈不了……”
“便没人给你收尸了……”王允义神色有些黯淡。
风开始变得有些温和,天已经快亮了,乔允升回味着王将军最后的那句话。
“乔大人,我们要如何是好?”乔允升的主薄有些焦急,如果在这里待到天亮难免被敌军发觉,到了那时还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乔允升回过头指了指脚旁的箱子又指了指自己:“我会带着这箱棉布去会见犴木里耶,你带着我们这三千骑兵一同去,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那些话,如有丝毫差池,你我便是万劫不复。”
看着乔允升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主薄狠狠的咽下了一口唾沫:“好!”
“好!”乔允升赞赏的拍了拍主薄的肩膀。
“报!”一个漠南兵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城守!一队大齐的骑兵往我们这里来了!”
什么?犴木里耶扔掉了手上的油茶,抄起长刀便冲上了城楼。狗x的!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前几日恭敬了一把还真当老子是个软羊羔了?等他气势汹汹的冲上城楼却也傻了眼,这两三千人是来攻城的还是来唱戏的?排得这么整齐,穿戴也挺周正……为首的也不是什么武将,却是个三十余岁的白面书生。这是唱的哪个调?
“犴木里耶,我乃大齐督军乔允升。有急事找将军商议,还请将军开开城门!”白面书生声如鸣钟。
乔允升?没听过……犴木里耶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城门下那些愣头愣脑的骑兵个个穿得周武正王,怎么看怎么不像打仗的样子,心中变多了些不屑的意思。
“城守,齐人多诈,这人是不是在使什么诡计?”
犴木里耶冷笑了一下:“这人一看就不是打仗的料,你看他虽然身着软甲,却丝毫不见军人的霸气。他身后那群骑兵虽说是威风凌凌,但行无阵停无型,我这种行家一看便知道是些花架子。你可知道大齐的规矩?那些嗓门大的都是些读书人,这个也是。他要进来便放他进来,区区两三千人就放进来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犴木里耶说的确实不假,这三千骑兵就算是放进来也很难对多lun造成毁灭性打击。因为他们毕竟是骑兵,野战还靠些谱儿,要玩儿巷战那就是被步兵堵着砍。
“让他们进来!”犴木里耶大手一挥:“小心些便是!我倒要看看大齐搞的是什么鬼名堂。”
三千人,虽说不多,但也有些浩浩荡荡。为首的那个书生一副养尊处优的样子,他身边的那个副官倒像是个打仗的人,走路说话显些谨慎之意。
“城守,那个书生是大齐户部的一个光禄,说是有文书要退到上面去。”
犴木里耶有些吃惊的看了手下一眼。光禄在大齐不过是个从六品的小官,不过和漠南倒是打得交到最多。当年停战时签下的那些公文都归这个小官管,说起户部肯定又是银钱粮食的事儿,这一点漠南可是惹不起的。那些文书说的其实也不过就是两国互市的问题,说是互市其实并没有‘市’――边境的风气一向紧张,两国老百姓能遇上都不可能还做什么买卖?所谓互市不过是两个朝廷之间的交易。漠南所产的不过就是些马牛羊,顶多有些青稞麦子,搁到大齐眼里这些货物可是一钱不值。但大齐的针线布匹、茶叶大麦就是漠南急着想要的东西,大齐愿意换也不过就是‘买’个边境平安。虽说两国的边境并未真正消停过,但大齐却基本没有停止过‘互市’。如今又是年头,正是漠南难过的日子,如果在‘互市’上有所差池,漠南便要吃大亏了。
光禄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手上的公文。大齐的公文体系繁冗错杂,层层都有严格的行文规定。为了和大齐朝廷互通,漠南专门设定了一个机构撰写与其往来的文件,但饶是这样也经常跟不上大齐的调子。一旦文书上出现了问题,大齐那边便要立刻断货,找谁都说不了理儿,只能眼巴巴的等着大齐派光禄过来,按照规定重新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