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池一惊,觉得有点心虚,那日对陆盛铎说的那些厌战的话又涌上了心头,可惜,这次竟是想要找些理由为自己开脱。想要开口,却又觉得自己怎么想说的竟是陆盛铎对自己说的那些。
“其实……我信你”那姑娘突然又柔和了语气,提着马灯慢慢走近:“我信你没杀过人。”
“……”魏池被这次诡异的对话弄得有点不知所措,不知不觉之间,得那种甜丝丝的气息参合着浓雾笼罩了全身,被指责也罢,被安抚也罢,心中仿佛有个关节,一直被这女子牵动着……
“你……”紫衣姑娘觉得这人似乎有点呆愣,要是普通的男人早就露出破绽,而这位,除了能看出他不喜欢杀人以外,还看不出什么性格上的端倪……如此这般还需再试探试探。
紫衣姑娘刚要再张口,却看到眼前这人突然抢了自己手上的马灯,灭了。
“别说话!”魏池放下马灯,转手拉上紫衣姑娘躲进马车后的阴影里:“别动!”魏池的手紧了紧,这个缝隙很窄,看到手上的人还要挣扎的样子,干脆一狠心,把人往里面一塞,自己也挤了进去。
“嗯?”紫衣姑娘吓了一跳!刚想挣扎便被这人推了一把,险些跌倒,心中正有些恼怒,却又不觉得他行事轻薄,也不好发作。
魏池紧紧的按住紫衣姑娘的肩膀,紧张得不行,听那脚步,走过来的更兵少说也有三个人,要是这样被瞧见,真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正害怕着,却发现那姑娘手上的铁链还套在马车的车桩上,因为被自己压得紧,那链子几乎被绷直。魏池不好意思的挪了挪,让那姑娘的手好受些。紫衣姑娘没那么多要死要活的念头,只是手腕被勒得慌,正咬牙切齿着,却又见这个粗手粗脚的家伙,自己挪了挪,空出个缝,让她好过了些。两个人就这么狼狈的缩在小缝里头等待那些慢吞吞的更兵过去。这男人倒挺好闻的,紫衣姑娘的鼻尖对着魏池的衣领,没有闻到什么恶心人的汗味,却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说是香气又不妥帖,仔细闻闻却又没什么味,倒像是清水,让人觉得舒服可爱。
三四个更兵慢腾腾的走了过来,手上的羊皮灯笼摇摇晃晃,魏池被那晃眼的光弄得毛骨悚然,心也随着晃悠了起来――自己怎么就那么糊涂!离军帐不过十步之远,有这个功夫躲还不如跑回去呢!现在被抓到算是什么?呜呼哀哉!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宁大人说什么来着?美人计!自己该不会是中了什么美人计吧,和这女人一说话便晕,多简单的问题也想不透彻了。可笑,难道她身上涂了什么药?让人一闻就晕?魏池偷偷吸了吸鼻子……什么都没闻到,倒是身后那位姑娘一点也没有中原女子的矜持,和自己越贴越紧……看来真是美人计,魏池挺厌恶的撇了撇嘴,怪不得王大人那天狠狠的批了宁苑,看来还真是事出有因。那时睡着看着还挺清纯的,没想到是这样的人……哼,管她是不是什么奸细,这种人还是别留在队伍里的好,哪天和王大人说说,放这女子走吧……
紫衣姑娘的手酸的要命,正在心里骂魏池没担待,不做贼也心虚。虽说这男人没有什么怪味,但那一嘴饼渣子的样子……嗯,想了想又觉得恶心,想要退些,怎奈缝隙太窄,动了几下也挪不开,只好在心中默默的记下了一笔,等你落到我手里,哼!何止把你扔出去喂狗?太便宜你了!
更兵终于走远了……魏池缓过一口气,从缝里挪了出来……他不知道身后那位已经默默许愿要剥夺他被狗啃的殊誉。
这臭男人终于滚出去了!紫衣姑娘咽下一口恶气,揉了揉自己有点红肿的手腕……她不知道面前扶她的这位已经把她彻底的定为了“狐狸精”,准备像赶苍蝇一样把自己赶走。
“幸好魏大人机敏。”紫衣姑娘惊魂未定的柔弱样子惹人怜惜。
“刚才唐突了……”魏池谦和的欠了欠身,身姿卓然,君子风度。
魏池再也不想多说,匆忙跑回军帐,刚倒上床要合眼,却从头顶摸下一根稻草……扔的远远的!可恶!刚才自己居然顶着一根稻草做谦谦君子!
紫衣姑娘手脚被冻得难受,也懒得再套话,爬进了马车正准备睡,却从车厢里摸出了一个圆滚滚的球,探出车借光一看,竟然是个茄子!!恶心!定是那个臭男人留下的!居然放了这么个人进来!扔得远远的!刚才自己居然还觉得他好闻???滚吧!混蛋!
还没把脚睡暖和,便听到了帐外敲起了卯时的更。魏池往被子深处缩了缩,叹了口气,还是爬了起来。草草吃毕了早饭便准备往徐大人那里去,谁知才出账便被吓了一跳,不知何时,微薄的晨雾变得浓郁异常,整个山谷就仿佛坠入了云里一般,身边的那些大山仿佛都一瞬间藏了起来,抬头看天,竟连一点山峰的影子也看不见。魏池搓了搓手,接过陈虎递过来的灯,匆匆往徐大人的帐篷走去。
徐樾已经穿戴整齐的站在门口等人了,一看魏池提着灯过来便迎了上去:“我看今天是走不了了!”
“这雾散不了?”魏池的老家就在深山里头,这种大雾也时常见到,不过中午时分便会散去。
徐樾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