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说……毕竟现在在漠南要称王的人已经出现了,谁是谁的爪牙还不是台面上的事情。王皇后虽然是个女流,但是也是有所见识得,所以陈y谨慎的做出了这次试探。希望这位公主能释出些许暗示。
陈y原本以为这位公主见到皇后后会尽快结束会面,并要求自己接待,谁知到!这人居然乐呵呵的和皇后聊了一上午家常,聊完就回离宫了,国事压根一句未谈!
陈y虽然吃惊,但是也不敢轻举妄动,他担心这是王允义下的深套。
想了一下,陈y还是把太傅找了过来。郭态铭从西苑赶了过来:“那边正吵着呢。”
无意义的争吵。
陈y担心的说:“朕是担心王允义。”
郭态铭拿出三封文书:“这事情,他暗自做的决定是做不了数,更何况两年后皇上就准备收口袋了,他要做什么营生也不过是短营生。这次的议和不单是他要上心的,文武百官也都在意着呢,这是内阁的意思。”
三份文书,围绕着两个问题:要不要继续互市,要不要给新漠南王名分。这两个问题背后有无数合理不合理的要求,但是本质就是两个政权的博弈,要,或者不要。按照内阁的意思,皇上有把握用名分挟持对方,把亏本的生意停了。但是估计对方并不愿意放弃任何一者,所以,怎样打消对方的锐气?
是的,太傅说得对,王允义的那些事情,都是小事,他在京城,他一家都在京城……就算有小动作,那也不过是收拾不收拾的问题。这两点,才是大事,内政和外交都与之息息相关,对方也必定是冲着这两点来的。
“安排那个公主觐见。”等太傅走了,陈y吩咐太监:“慢!算了,明天。”
第二天,天未亮,陈y就坐了宣政殿的内政阁里,一直坐到辰时末,太监进来报,说那位公主来了。陈y这才抬起头,将那三封信放到了盒子里。
第一面,陈y有些惊讶,这个女人气度雍容典雅,让他想起了先帝的那位皇后,陈y愣了一下,这才受了她的礼,给她让座。
索尔哈罕坐下来,对着这位同样年轻的皇帝微微一笑,心想,这就是那个皇帝?仪表堂堂的,为何姓魏的说起他的时候总是酸溜溜的?
太监们上了茶,纷纷退了下去。
“听闻公主的兄长逝去了,实在是可惜啊。”陈y表情诚恳。
“操劳所致……”索尔哈罕长叹一声。
两人说得就像真的一样。
“前两天,朕的皇弟,就是镇守边关的秦王给朕来了书信,说是抓到了个细作。”陈y手上拿着一封信:“是后金人。”
索尔哈罕笑了一下:“这个后金人跑得倒远……”
陈y把信递到了向芳手上,向芳接了信默默地退到一旁。
“巧得很,公主一定知道后金的皇子在京城,这细作还不是个普通人,他是来报信的,后金的国王驾崩了,要皇子回去即位。”陈y笑着说:“其实这是光明正大的事情,何必弄得蝇营狗苟的?”
索尔哈罕微笑的看着陈y:“后金皇子?……算来今年也有五十二了……”
陈y不理会索尔哈罕的似笑非笑:“大概是这样的……怎么?公主和他认识?”
索尔哈罕拿手巾擦了擦嘴:“本来可以认识的,可惜他来京的时候本宫还未出生。”
“这次可以结识一番。”陈y毫不示弱。
“应该的,后金曾经也是漠南的属国,当年他父皇的皇位还是漠南封的呢。”索尔哈罕也毫不示弱。
陈y明白了,那个使团果然是站在她背后的,怠慢了女人果然要付出代价。
话说,索尔哈罕入了宫,一群臣子就拉长了脖子在朝堂里候着,天亮之前草草开了朝会,大家没有各自散到各自的衙门中去,而是三五聚头的在宫内歇下了。大家议论的都是一件事――那就是漠南的事。
来的居然是个女人,大家先惊奇了一下,而后更关心的还是本质的那几件事――兵部还打不打?户部还贴不贴钱?工部今年的预算是不是还要减?吏部那边是不是还要准备着提人去边关?礼部是这会儿负责熬浆糊的,不敢走,尖着耳朵留意大家的态度,刑部的人可以走,但是大家都没走,于是也留了好些。
王仲良站在个角落里,看他叔叔和他父亲正无事人似的拿着个玉器在琢磨,四周的官党们也似乎其乐融融的在聊一些私事。但他内心清楚地知道,这一切都是表象,这些大房间里的人之间有摸不到的绳子,把他们捆成了一个个的党派,这些党派有些是敌有些是友,但是今天,都是为了看王家的结局而来的。
王仲良想到了那两个人――毫无瑕疵的余冕,造诣惊人的魏池。他们都没有绝对的必要维护王家,所以这件事情似乎可靠,却是变数无限。特别是魏池,他那么年轻,他有何资本敢不依附王家?老头子们说他是听他老师的嘱咐,但王仲良觉得不像,这个人不是冯琳,他不是大家出身,就算是不结党也要有个限度,他跟着叔叔在塞外整整一年,难道真的不曾对叔叔的好意动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