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了包袱就走人,倒是这个老宅子还留在那里。对做官的人来说,这种宅子多少有点不吉利,老百姓和商贾要不没钱,要不没身份买,所以竟然过来年还在。
账房说:“虽说不大讨彩头,但那价钱是实惠的,那也是年前大家都不顾着买房,这年后要卖还是很快的。”
有钱人会买了这宅子,拆了房子重修。那个地段好,这么买也是划算的。耿炳然考虑的倒不是官运不吉,他倒想的是要避嫌的意思,毕竟都是京官,老大人人走茶还算温,这么快就有后生升了官来捡大便宜,这份凄凉多少要让人迁怒。
“咱们还是先去看看。”魏池想了很久,说。
尤府在回柳巷里头,回柳巷确实是个好地方,里头都是些官宅。除了耿家,王家那些世族居住的簧门街,王爷皇族聚居的城西门,就是这条街上的门户最大。不过,现在魏池任了五品的官员,多咋也配得上这地方了。
“大人请进。”尤府还留了个门子,门子开了门锁,领着几位进去。
尤老爷虽然丢了官,但是他不是缺钱的主儿,这房子贱卖是抵着这口气咽不下并不是凑盘缠。门子看来者也是个官,心中也大体明白了一二,要说新高彩烈,那是绝不可能的。
“大人们请看,小的在门口候着,价钱就是那样了,要真的成了那意思,就到门口来找小的,地契房契都在小的手上。”
益清要呵斥那门子,魏池按住他,对那门子笑道:“好的,就不劳烦你了。”
门子并不理会魏池好意,行了个礼,冷冰冰的走了。
“好生无礼!”益清说。
耿炳然笑道:“图便宜便要受些气,小哥可别太计较。”
房子没话说,就连院子也没话说。而且尤大人一生节俭,并没有三妻四妾的,后院修得十分清静,其他人怕是要嫌后院窄,但魏池来用倒是合适。
耿炳然笑话道:“你还没娶亲,所以也是够用的,你看统共就这么大,要娶十个八个可是装不下的,你可要算好。”
魏池笑道:“极是,所幸我也不娶十个八个。”
内宅只有三个院,住着尤大人的一个老婆搭俩妾。魏池心想,就这么大她还嫌大呢,自己到哪里去找那一个老婆俩妾来塞?可惜人家尤大人书房花园什么都不缺,那俩院子买了还只能空着。
“这宅子多少钱?”
账房随身带着算盘和笔墨,啪啦几下:“林林总总算在一起,那还真得要五百两银子,小的可以再和他们议议价钱……”
“不必了……”魏池回头问耿炳然:“你觉得呢?”
耿炳然说:“……要说划算,那真是没话说,房子也是现成的,也快……不过我倒觉得你该先写个信给尤大人,这样才好。”
魏池想了一下,点头称是:“是要讲这么个礼数。”扭头对账房说:“我看那门子座上有酒壶,劳驾您打些好酒和他唠唠嗑,只要他主子到时候没其他意思,这宅子我就要了。”说罢拿了两串铜钱给账房。
账房赶紧说:“哪要得了这么些!就是五个人也要醉死了!”
魏池笑道:“剩下的给您做个辛苦费。”
“使不得,使不得!大人是小人家老爷的朋友,小人怎么能收大人的钱!”说罢就要塞给魏池。
耿炳然说:“既然是魏大人给的,你就收了吧。”
账房这才谢过了魏池,揣了钱退了出去。
冷冷清清的花园只剩了魏池和耿炳然两人,魏池看着破败的花木叹了口气:“世人都说做官尊贵商人贱,可这当官的道了台和那经商的亏了本也没啥区别。”
耿炳然敲了敲身边的石栏:“你看,这院子虽然不是富丽堂皇,但是那份典雅也是花了不少心思的。尤大人舍得一身富贵,脚踏清风而去,必是想明白了这官场的……”
的什么?魏池趴在石栏上看干涸的池底:“到时候还是要收拾一番才能住进来。”
“这个你放心,我差人来做就是了。”
“你也忙,韵眉的婚事也是年后要办的吧?”
耿炳然突然苦笑:“不知道,小丫头哭着闹着说不想成亲。”
魏池的笑僵在脸上,不知说什么好,只好又回头看着院子,虽然池中无水,树上五花,院里无人。
魏池根据耿炳然的建议给尤茂青写了信,言辞之间都是后备的恭敬。同送出的还有一封给燕王,大概说了下最近的闲事,末了才提到自己已经看好了宅子,是谁的宅子。
燕王本不想把信给戴师爷看,可惜戴桐s明察秋毫,一把揪住了把柄。然后戴师爷严肃的问明陈昂的态度,陈昂哼哼哈哈。
“他不是王爷的儿子,王爷犯不着护着他,他愿意写信给王爷说这些就是……他不会下燕王府这条船的意思。王爷这些年给他的恩惠,他没有忘记。王爷不必舍不得……更何况,现在王府也没有什么势力,王爷就是想大方也不该大方,王爷就是什么都不考虑也该考虑下这么多年的隐忍。这些……我不说,王爷也该懂。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