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只有高楼大厦才能构造出现代化的城市,许多时候,人们更加关注的并不是那些弥漫着光污染的玻璃幕墙,而是建筑物的实际用途,这一点对于准军事化的部队驻地来说就更加重要了。雇佣兵团的周围早就已经陆陆续续地修建起二三十层的高楼,可是这里却还是和十多年前一样看起来有些荒芜,几栋外表稀松平常、甚至称得上老土的低矮楼房零零散散地伫立在其中。
然而,就是在这里,却汇聚了许多位高权重的军队长官和官僚,一道道足以影响成千上万人的指令被逐一传递出去。
“那么——合作愉快。”看上去已经是一头白发的威严老者站起身来,他沉稳的气势却依旧骇人,虽然上了些年纪,可常年的军旅生活给他留下的是毫不逊色于年轻人的强壮身躯和悍勇作风,肩膀上那一对将星更是在灯光下闪耀着金光。伸出手,旁边的卫泽霖也立刻回应了过去,平时或是充满了孩子气、或是吊儿郎当的模样完全收敛,现在的他才真正能称得上是这一群杀伐果决的军人们承认的首领。
“彼此彼此,相信我们双方一定能有一个光明的前景。”虽然是金发碧眼的外貌,可这么多年和卫景武的相处之后,卫泽霖已经看不出什么身为外国人的特殊之处了,微微弯腰以示对长辈的尊敬,换来对方和蔼的笑容。
“你很好……很好……”位高权重的老将军这么说着,转过头看向站在卫泽霖身后的卫景武,眼神里尽是对于晚辈的宠爱,“以前的事情已经改变不了了,可是未来还掌控在你们的手里。”
“是!首长!”卫景武立刻立正站好,“唰”的一声将打得笔直手臂抬起,指尖贴在太阳xue上,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种体验了,从十几年前的最后一次任务开始,曾经让自己下定决心付出生命的军队似乎也早已远去。直到现在,被派遣来到此处敲定最后合作事宜的竟然是曾经的长官——当时的对方还是意气风发的中年少将,饶是卫景武那般波澜不惊的性格也开始翻涌着。一日为兵、终身为兵,曾经绝望到濒临崩溃的卫景武绝对想不到,有朝一日竟然还有重燃热血的时刻。
“嗯!”没有回话,这位老将军是郑重其事地举起左手向对方回礼,身为男人、尤其还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军人,根本不需要那些rou麻兮兮的表白和承诺,就是这样相对无言的军礼便已经包含了所有,“小子,虽然他已经离开军队十多年了,但永远都是我们的人,如果对他不起的话……”
话没说完,可其中威胁的意义却不甚分明。这么一听,卫泽霖顿时有了种自家老丈人找到新晋女婿进行婚前谈话的感觉,便也立刻立正站好,如同标枪一般挺得笔直的身躯换来与会的军方人士隐隐的称赞:“明白!”
就像特地赶来探望老下属的长官不会把心中的担忧和关心放在口上,卫泽霖也不会如同那些初出茅庐的小孩子一般对着长辈做出保证,或者说,骄傲如他从不认为自己需要向一个第三方承诺什么——即便这个人是自己爱人的家人,因为一切都是他们两人间的私密、一切都需要脚踏实地地去做而不是口头上说。
“行了行了,你们都三十多岁的人了,也不需要我这老不死的瞎Cao心。”老人微笑着摆了摆手,事实上,当年几乎震动了全军的事故又何止是给卫景武留下了永久的伤痕,部队里那些看好他的教官、那些把他当自家子侄一样呵护的将领,无意不是在心里扎下了一根久久无法消解掉的硬刺。事到如今,终于亲眼见证了卫景武还真过得不错,他们这一些愤怒、自责了许久的人也可以真正放下了。
“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弄得像敢死队要上战场了一样。”卫景武也同样笑着说,亲切地挽住对方的手往门外走去,“这才什么时候?等这边忙完了,我们每年都带着小烁回部队看看,您别嫌我烦人就行。”
“烦个屁!话都说到这儿了,你要是有一整年没回家,小心老子亲自开着战斗机来捉人!”空军、空降兵、海军陆战队、特种部队……这位军功之中没有半分水分的老者的履历相当惊人,即便早已是位高权重,却仍旧维持着每日至少两小时的军事训练,“你家那小鬼也不错,是个敢打敢拼的纯爷们!”
“您过奖了。”卫景武笑着回答道,一伙人从有些狭窄的门洞里鱼贯而出。
“呵呵,别不承认,你以为我不知道他那一大家子,还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老将军笑着拍了拍卫景武的手背,眼神的余光扫过站在卫景武身后的卫泽霖,目光中充满了狡黠,却也弄得对方面红耳赤。
“首长,您真的不打算留下来多待几天?”很快,众人便走到了一楼,外面早已在此等候的勤务兵立刻打开了车门,“我还有许多军队上的事务想向您请教呢。”
“德行!都几十岁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扭扭捏捏的干什么?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老人笑骂道,轻松活泼的语调一点都不像这个岁数的人。话一说完,脸色稍微一变,故意露出了一丝不怀好意的表情,“再说了,你们一群二、三十岁的年轻人,我这么个六十出头的老家伙跟你们待在一起,你们能自在吗?看看你家男人,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