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放的公司逐渐步入正轨,年底她准备着飞往巴黎的进修之旅。
父母除了担心她的安全之外,对于她走出去看世界非常支持。本打算过完年再去的,但她不想错过设计学院的开学日,还是决定现在就走。
陌生的国度,陌生的语言,陌生的人群。好在她英文还算不错,能够维持基本的社交。
在时尚界的华尔街,周放逐渐适应了用涂抹着果酱和无糖黄油的长棍面包、意式浓缩咖啡来开启新的一天。
在白色与原木色互相映衬的高大楼房中,周放专心工作,留心学习,每一样都做到最好,只等着日后回国,将自己在这里的所学和灵感融入到品牌中。
圣诞节悄然来至,周放婉拒同学院的几位中国朋友的聚会邀请,选择自己一个人过节。
巴黎街头的节日氛围十分浓郁,周放怕冷,裹了件宽厚的大外套,双手戴着毛茸茸的手套,围巾遮住半张脸,穿梭在人群中。
买了一份纸杯蛋糕,来到河边散步。靴子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地响。
她倚着栏杆,将连衣帽戴在头上,看飘雪洒向河面,瞬间交融。
站了有二十分钟,余光瞥见旁边的一抹身影,长发乌黑,背影纤弱。
周放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随即才猛然反应过来,女人是站在阶梯最低层,双脚已经被河水打shi。冷风吹过,吹开她飘散的长发,露出一张亚洲女人独有的侧脸。
蛋糕也来不及吃完,周放冲她喊了一声:喂!
女人没有反应,依旧静静盯着河面。
周放拔腿就朝她跑去,在女人刚迈出脚的那一刻拉住她的手腕,迅速往后一扽。
女人惊呼一声,被迫转身,乌发散开,一双泪眼就这么直直与她对视。
周放微愣,却也来不及出神,搂过她的腰身将人从河边带离。
冬季飘雪,寒风直吹,女人身上却只穿着一件雪纺外衣和白纱裙。
她似乎没有了力气,瘫软地倒在周放的怀中,身上一股幽幽清香钻进她的鼻息。
小姐,你没事吧?
女人面色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
周放不确定她是哪国人,用英文又问了一遍。
邢露缓缓抬起头,眼前的人化着Jing致的妆容,烈焰红唇一张一合,貌似说的是
你是中国人?
周放怔愣片刻,点点头:我是,你也是吗?小姐?
她脱下外套,将人包裹住,扶了起来。
我是。
周放见她还能正常交流,不免松了口气:大冬天这么冷,你怎么穿这么少?我送你回去吧?
她点点头,虚弱道:谢谢。
女人的家就在不远处的一个破旧阁楼,推开门,里面的冷气让周放不禁打了个哆嗦。
上了二楼,推开门,地上全是散落的酒瓶。
看得出来,主人过得十分潦倒颓废。
女人脱下外套还给她:谢谢你。
周放看着她摇摇欲坠的样子,还是不放心:你真的没事吗?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吧。
女人摇摇头:不用了,麻烦你了。
周放只好作罢,接过外套转身离开。
刚到门口,身后便传来响声。
她昏倒了。
医生说她是低血糖,再加上发烧,身体本来就很虚弱。
周放回头看了眼病床上安静躺着的女人,叹了口气。
等女人醒过来,周放将她带回了自己家,女人这次没有拒绝。
屋内暖气开得很足,周放给她做了些吃的,清淡小粥和全麦面包。
谢谢。
这是她第三次说谢谢了。
周放失笑,将粥端到她跟前:想要谢我,就把东西吃了吧。
周放不清楚女人到底遭遇了什么,以至于她想以自杀了结。但同在异国他乡,还是女性,周放不想放任不管。
她说她叫邢露,露水的露。
邢露说话温温柔柔的,透着虚弱。晚上她裹着毯子在沙发上睡着,像是做了很不安稳的梦,手脚蜷缩起来,时不时地发抖。
起床喝水的周放站在厨台前盯着她看,她的面色恢复了一些,眉头紧锁,睫羽微颤,唇微张呢喃着什么。
暖气使整个房间都暖烘烘的,周放也有些燥热。
睡衣扣子解了两颗,将水一饮而尽,朝邢露走了过去。
蹲下身子,周放将耳朵凑过去,想听清楚她说的什么。
热气扑在她的耳垂,周放觉得自己半边脸酥酥麻麻的,忍不住又凑近了些。
熟睡中的女人猛然吸了口气,惊醒。
周放被吓了一跳,忙扶住她的肩膀。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邢露还未从噩梦中缓过神,急喘着气,茫然地盯着她。
周放问:怎么了?
邢露浑浊的眼睛逐渐清明,眼前是一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