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卫生间到教室,路途不算远,可舒然走回来,却觉得格外漫长。
不用扭过头去看,都能感觉到,旁边全是各个班级的男生们,不怀好意的目光。
刚刚结束寒假,开学没几天,现在是春天而已。
舒然穿着不显身材的运动服,包裹的严严实实,现在的情景,完全不是她想要的。
哎哎,瞅那sao货,又出来卖sao了。
说是呢,前两年还装乖乖女呢,到头来还不是跟她一个样。
切,要我看啊,八成跟她妈一样出去找男人干,被Cao得腿都并不拢,连走道都变sao了,不信你看她摇的。
真的假的?你挺有经验啊你。
我有个屁经验,滚
旁边的女生叽叽喳喳着,声音一点不压低,更像是专门说给舒然听得一样。
舒然知道她们几个,是校园里有名的不良少女,每天花枝招展地,也经常出入些娱乐场所。
习惯低声细语的舒然,甚至都不敢有眼神的交流,压低了脑袋,顶着涨红的脸蛋,急忙走回了教室里自己的座位上。
刚刚还忐忑的心,似乎现在还没有平静,只能急促短息调整着。
虽然她们说得很过分,但是舒然多少能理解,为什么有现在的各种议论。
直到这个寒假之前,她都还是不显山不露水的乖女孩。
说的话可能比班级里任何人的都少,每天埋在课本堆里,对其他无关事项完全不上心。
身上瘦得像个柴火妞,面色更有些发暗发黑,任谁都不觉得她有多少姿色可言。
所有的改变,发生在这个寒假,舒然离开家,去看远在新海市的哥哥,一起过春节。
虽然是一口一个哥叫着,但是两个人只有一半的血缘。
舒然的妈妈在她哥还小的时候,出去跟外面的男人鬼混,结果怀下了舒然。
本来就有所察觉的舒爸,在舒然刚生下来的时候,就跟她做了亲子鉴定,报告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为了这件事,舒爸砍了那个男人一刀,反而让自己进了一年监狱。
舒妈本来就觉得她是个意外,根本不想要这个孩子,索性跟着男人跑了,再没回过林城。
舒然从来没见过自己的母亲,可一直活在她Yin影下,只要走出门,周围的孩子们,都会叫她小野种,无论怎么生气怎么反驳,这个称号都改变不了。
渐渐得,舒然越来越不爱说话,只能当耳边的声音听不到。
林城是个小县城,只有不到八万人,集体时代的烙印非常深刻,上一辈都是老国企的职工,没有什么事情是传不出去的。
从小学到初中到高中,周围的同学都知道她的来历,她也只能尽量去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唯一的异样,是上个学期开始,她开始有意无意地,总注视着一个男生,觉得他面容清秀,举止得体。
刘浩然,学校里的男神,刚刚懵懂的少女,喜欢上他一点不意外。
可舒然看看自己一副丑小鸭的模样,根本不敢妄想什么,他的身边还总有那帮不良少女围着,更让她一点不敢靠近。
所有的心事,只能埋在心里,等着见到哥哥再全都倾诉出来。
跟只要看见自己,眼神就充满厌恶的爸爸不同,哥哥无论什么时候,似乎都是个没有表情的人。
从小就是学神的他,几乎从来没在家里看过书,只有在妹妹来问题的时候,眉宇才会抬几下。
舒然常常都会想,自己果然是没有爸爸的基因,才会这么笨,对于一个来路不明的野杂种,可能这就是天注定。
和总被欺负的妹妹不一样,哥哥舒启航,只要盯着人看,都有种让人发毛的效果,真要是动起手来,也是心狠手辣的角色。
从小的变故,没让他倒下,反而性格更加的坚毅。
舒然从小,就对哥哥有种偏执的崇拜,或许跟爸爸没有任何关系,但至少跟哥哥,还有一半的血缘,可以心安理得地叫他哥哥,当他是自己最亲的人。
这个世界里,只有看到哥哥的时候,舒然才会打开嘴巴,无所顾忌地说话,即便哥哥没有什么表情的变化,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
舒然多少能察觉到,哥哥在深处,也嫌弃着自己,但是能够把自己当个普通人对待,对她来说都算是种宠爱了。
直到哥哥开始工作后,几乎再不回林城,舒然独自面对着一切,心里只剩下缺失,每个假期的时候,都要去哥哥的城市,跟他住一起。
一如平常的寒假,舒然还在絮絮叨叨着,说学校里的男神有多帅,哥哥看着电视,起初不怎么搭理她,却忽然问了一句,舒然,你这么希望被人爱吗?
希,希望啊。舒然泛着眼睛,不明白。
我不理解,被人爱很烦的,我只要爱别人就够了。
哥你当然这么说,在上学的时候,喜欢你的女孩子就那么多